又想起虫子红寡妇俱在长生门,届时各派受邀必然会前往赴约,到那时这场大典恐怕会很热闹。
迟疑了片刻,道:「宗门那边,我等是否需要增派人手?」
百里流年提起未干的笔,重新蘸满墨汁,这回他不写信。
而铺开宣纸,作起画来。
道:「不用,宗门不是我等强处。没必要舍近求远,舍本逐末。
二邪既然要闹,就由他们去。
左右,还能落个人情。」
「那宗门倘若出事,届时说起来怕是不好听。」
「怕他做甚?」百里流年顿笔,道:「有人有心搅乱王城之水,你且命人暗中添把火,务求越旺越好。」
「为什么?」
「呵,火越旺对咱们越有利。」
舍里沙默然,他懂其用意。可是这样未免过于冒险,万一中间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蹙眉说出担忧:「属下不是很放心。」
「你担心乐人前往天司,会对此事造成影响?」
「嗯。」舍里沙颔首,理了理思绪,道:「二邪出现在长生门,其目的不言而喻。王城与宗门看似分而治之,实则一体。
如果两人趁机动手,宗门求援。家主却以少主之事做推脱,属下恐您授人以柄。」
百里流年笑了,半合着眼眸微微低垂,在洁净的纸上信笔游移,寥寥数笔,以见气吞山河之势。
再点几株苍松,就更不肖说有多传神。
他道:「父子人伦是天性,人若以大义压我,我必以此回之。」
「这……会不会不妥?」
「父子至亲,骨血相连。
上依三纲五常,下着人伦本分。
我若亲子生死不顾,顾了大义失了本心,合着有人能还我一子?」
「自是不能。」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百里素鹤,也非人人得遇拂清风。
「你既知晓,那我舍大义就亲情又何妨。世人唾骂,但思及己身,试问有几个跳的出私心?
我便是有小小私心,亦不出情理。
何苦为了他人口中一点痛痒,将自身置于险地,又驳了二邪的面子。」
舍里沙语窒,诚然似乎是这么个理。
横竖不管少主能不能回来,都可以借着这事做由头。
道:「可是不灭之烬的携带者也有可能前往长生门观看大典,如果他去了,到时候只怕常帶子、百里素鹤以及菰家都被引过去。
别的都好说,如果菰家的突然出手援助宗门,咱们若置身事外,岂不不打自招?」
百里流年给苍松描着松针,一根一根栩栩如生。
身体倾了倾,淡然道:「你说的不无可能,不过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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