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风听到动静,即刻跃下雪狼向前。
叫“时夜”的青发少年捂着眼睛,咬紧牙关浑身颤抖,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怖的画面。那股死亡的威压几乎透过乌鸦的眼睛,直击他灵魂深处,连带着一旁的伴生灵雀都叽叽战栗起来。
胥风拧眉:“你看到了什么?”
奚长离每日都会进入芥子中,看望晏琳琅。
有时候他会风雅地烹一壶茶,有时候他会送一些卧具、吃食进来,大多时候他什么也不会做,只是安静地在她面前坐一会儿,然后复又安静地离去……
连着几日没有动静,就连晏琳琅也开始怀疑:莫非天魔和奚长离当真没什么关联?
她决定再等等。“打架。”
殷无渡似是累极,仰首时下颌连带着喉结拉出诱人的线条。
那些魔物如同阴沟臭虫一般繁殖得极快,怎么杀也杀不完,他费了些心思才将天魔逼得现身,碾死了它的三个魔魂分身,剩下的那个本体虽逃了,却也身受重创,三五年内难以恢复。
至于三五年后,它不会是晏琳琅的对手。
晏琳琅嗅到了殷无渡身上的清冽气息,仿佛来见她前已洗濯沐浴了很多遍,整个人干净清爽得像是初冬的一抔梅雪。
晏琳琅抬指碰了碰少年白皙紧致的脸颊,问道:“你何时飞升?”
殷无渡蹭了蹭她的指尖,阖目道:“反正不是现在,陪你找到第五件神器再说。”
他难得没有缠着她双修,只安静地抱着她,稳稳当当一觉睡到天明。
一只流窜万年、搅弄风云无数的天魔,必然极擅蛰伏。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
好在奚长离送进芥子中的东西不少,足以消磨时间。
晏琳琅试了几次,奚长离送进来的这些卧具、屏风,乃至于杯盏、果盘等物,都无法调动灵力驱使。
灵府中的天机卷倒是能用,可惜没有战力。
也就是说,整个空间内除了晏琳琅的血肉和神魂属于她自己外,其他的所有外物皆在奚长离的掌控之中。
晏琳琅取下金簪刺破手指,鲜红的血珠滴落在掌心,并未消失。
她试着转化神力,鲜血化作一簇小小的火焰燃烧,随即被她掐灭在掌中。
“果然……只有我自己的血肉,能为我所用。”鬼蜮,漫天阴气尖啸。
神明所化的少年慢行其中,金冠垂缨,飘带轻舞,熙攘的恶鬼阴煞如骤见天日的阴沟鼠虫,纷纷朝更阴暗的角落逃窜避让。有几只逃得慢些的,还未来得及哀嚎,便燎作黑烟飘散。
阴山的最底层,有一座白骨积成的溶洞。天气晴好,白妙坐在渡口的石阶上剥莲蓬吃,双足浸泡在水中,时不时将清水踢得哗啦作响。
沧浪恢复了往日的灵气,荷叶常青,莲花不败,一年四季都有清甜的莲子吃。而戴着傩面的少年则曲肘枕在脑后,靠着凉亭漆柱小憩,巨大的白狼在一旁追逐翩跹的粉蝶。
白妙不擅水性,胥风也是个旱鸭子,晏琳琅便将二人留在岸上玩耍。
先前那些失魂痴呆的镇民也都一一清醒过来,除了个别记忆受损外,倒也没留下别的后遗症。
唯有那些奇形怪状、尖牙利爪的鱼人有些棘手:杀了吧,他们也是被迫改造成怪物的受害者;不杀吧,意识全无的凶猛怪物又实在是个威胁,放任不管,必定引起沧浪百姓的恐慌。
沈青罗回到水宫时,晏琳琅正俯身弯腰,和墨蓝袍服的少年一起研究缚在柱子上的一只鱼人。
“得想个法子让它开口说话。殷无渡,你有何建议吗?”
晏琳琅柔缓的嗓音。
洞中黑魆魆一片,唯见四壁符文隐现,巨大的铁索如阴湿的黑蛇交错爬行,间或摩擦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
时隔近百年再次来到这阴浊之地,殷无渡那双无悲无喜的漂亮眼眸染上幽沉的凉意。
他漠然抬手,掌心神力如惊雷轰下,震得整片鬼蜮地动山摇。
四壁符文发出刺目的红光,交错的铁索飞速滑动,连带着中心那尊镇压十万阴魂的穷奇石像也随之惊醒,睁开了赤红的巨大眼睛。
石像眼睛飞快转动,很快锁定了入侵者。
“是你。”
野兽低吼般浑厚的声音自头顶压来,在洞内撞出接连的回音,“别白费力气了,你心里很清楚,要想打开这里的封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九天之上白玉京,拨动世界天盘,重置此间秩序。可你一个野神,又如何上得去白玉京呢?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只会重复八百年前的悲剧罢了。”
“话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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