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满油情况下,99式也只能跑450多公里,然后呢?坐在车内等死?
有个战士迟疑着道:“那个38军的杨旭副参谋长通过我们防线时曾说过,他会带着老百姓暂时到石景山一带,那儿有他们的一个后勤补给点。要不,我们也去那儿吧?”
看起来,这是唯一的出路。
柴油发动机重新轰鸣起来,战友们即将离开,是的,他们既然离开,而我们--我、车长、驾驶员和我们的坦克将留下来。
因为我们不想害我们的战友。
我能感觉到身体内部在腐烂,在发臭,在变异。
车长早已经趴在控制台上,一动不动。
驾驶员在摆弄那把92式手枪,当他抬头看我时,我看到他的眼角在流出黑色的液体。
属于我们的末日,来临了。
电台里传来战友们的呼叫声,召唤我们一起离开。
我关闭了电台。
没有听到我们的答复,战友们似乎明白了我们这辆沉寂的战车内发生了什么。
相似的一幕幕,在师下辖部队里已经发生过多起了。
整车的战士,变成了丧尸。
坦克轰鸣着,一辆接一辆离开了立交桥。
我不知道,战友们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到达那个补给点,即使找到了,又能活多久。
我把最后一发炮射导弹,塞进了炮膛。
驾驶员咳嗽了一声,喃喃道:“我们把舱盖关死得太早了,高射机枪的子弹都浪费了。”
我刚想说用最后剩下的油去碾压丧尸,喉咙一腥,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不,那不是鲜血,而是腐烂的发臭的内脏和液体。
“来不及了。”我喃喃地道。
驾驶员一抬手,一声枪响在封闭的战车内响起。
一股脑浆夹杂着碎骨溅在我的脸上。
车长刚从控制台上起身想扑向我。就被驾驶员一枪打死了。
车长,已经变异了。
驾驶员举起枪:“我先走一步了。”把枪含在嘴里,扣下了扳机。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一股股嗜血的冲动试图占据我的身体,控制我的大脑。
我挣扎着掰下了紧握在驾驶员手里的枪,甚至没有擦一下,就塞到了嘴里。
冰冷的枪管撞在牙齿上,发出生硬的刮擦声。
我闭上眼。
却又睁开。
我放下枪,坐回到控制台前,趴在瞄准镜上--我要将最后一发炮射导弹打出去。
多杀死一只丧尸。那些还活着的人,就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我按下了发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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