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他磨好墨,摊开纸:“请徐公子用笔。”
他凝身未动,究竟动不动笔,他还没拿定主意。
她捧起笔送到他面前:“你不动笔,我就不会离开这座石亭。”
她决意要全面考查他的才华,故此决不放松。
这干系到她的终身大事。
他凝目沉思,依然未动。
她有意激将:“你不敢?”
他瞪了她一眼,傲气顿发,接过笔,端起刚斟满的酒盅一饮而尽。
他朗声道:“以何为题?”
她目光落到亭外的一点红枝上。
一枝寒梅俏立雪中,枝丫生趣盎然,数点梅花胭脂一般圈红。
她纤指轻轻一指:“梅。”
他深吸口气,欣然挥笔:昭君怨,梅,道是花来春未,道是雪来香异,水外一枝斜。野人家,冷落竹篱茅舍,富贵玉堂玉树,两地不同栽,一般开。
他掷笔于桌,长吁口气,神情高傲,气色凛然。
她注目董纸,芳心激荡,呼吸也感急促。
她颤抖着手,举起董纸,低声道:“这真是我梦寐所求!”
他淡淡一笑,踏步走出亭外。
然而,他并没有听懂她这句话的真正含意。
徐天良停住了脚步。
山道旁扔着一柄钢叉。
斜目察看草丛的积雪,有数滴殷红的鲜血。
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个念头:猎户遇害了!
紧接着是第二个念头:谁干的?
钱小晴比他性急,已弹身跃起,窜向路边林丛。
林丛里的雪地上有血和拖痕。
徐天良和钱小晴顺着血迹和拖痕搜索。
前进不到二十丈,是一条深沟。
沟底的积雪里,躺着五具尸体,虽然雪将尸体的脸面埋往,但从衣着上可以辨认出,这就是那五个猎人。
“我的天啦,”钱小晴惊呼道,“有人把他们杀了!”
沟瀣深逾二十余丈,没有下沟的路,没有可攀手的树枝。
光秃的石壁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我下去看看。”徐天良眯起了眼。
“这怎么……,小心!”她再次发出惊呼。
他扑下深沟,半空憾缩的身子猛然一伸,足在沟壁上轻轻一点,身子带起一条淡谈的灰线,直落在沟底的积雪里。
她的脸色变得灰青,已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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