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男子仿佛喉咙被抓往似地尖叫。四肢变得无法动弹的他,从颤抖的唇齿间勉强挤出声音。
“你敢动我就试试看吧!这辆车是以时速将近一百公里的速度飞驰,稍一失神可就没命罗!”
“不想停吗!好吧!”
仿佛感到麻烦似地,终丢下这句话,使用两手将裹着毛巾的弟弟抱了起来。后座两侧的门都不见了,变成风雨可以直接通过的山洞。
“你看,没办法了吧!”驾驶座上的男子用完全偏离音律的声音尖叫着望向后照镜。
看到少年抱着弟弟,无视于力学或惯性,突然从左侧的门跳下车去。男子顿时失去控制的回头去看,待再回过头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汽车弯来弯去,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猛烈地撞上护栏。白色的破片不断撒落,滑落到看不见的手扶梯上。
黑夜的一角盛开着橙色的花朵,轰隆的声音穿破雨和暗夜形成的面纱。
终只回头看一次,又飞驰了约一公里左右,在适当的地方放下余,让他靠在护栏上,再用手掌轻轻地拍打沉睡的弟弟白色的脸颊。眼见脸颊上的珍珠颜色慢慢消失,才安心下来。
“喂!起床了!余,真是悠闲的家伙,都不知道别人的辛苦。”
“……啊!终哥哥,早安!”
“别睡昏了,站起来!”
“为什么呢?我实在困得不得了。我们找个地方睡吧!这样子比较安全。”
“喂!别睡了。这样能成为南极探险家吗?”
“不是不想当啊。可是因为我要去冥王星探险,最好还是习惯人工冬眠吧……”说着说着,余又睡着了。
那天夜里,有几个人看到背着沉睡的弟弟,以溜冰鞋疾奔的少年,在关越汽车公路的路肩奔驰。
也有人听到“晚安!”的招呼,但或许是目击者本身对自己的理性缺乏信赖感的缘故,这个事实并没有成为话题。
在关越汽车公路一带出现溜冰幽灵的谣言,是经过相当的日子之后才传开的。
从东京都中野区的哲学堂公园向北方约步行五分钟左右,在住宅街的一角正是龙堂兄弟的住所。在雾茫茫的烟雨中,背负着弟弟的终潜入家门的时候,已经超过深夜十一点了。
斜眼瞧瞧停放在玄关旁的高级国产车,终悄悄地进人家中。
房子非常宽广且大。这座老旧却非常坚固的洋武木造建筑,连到车站的道路也没有铺设,是在四周都还是树林与蔬菜田的时代建造的。总共两层楼,此外还有顶楼和地下室,空间之大连四兄弟也难以完全利用。
一楼有玄关大厅、起居室、会客室、餐厅、书房、浴室、厨房等等,单是厨房就有十个榻榻米的宽度,天花板也很高。天花板,墙壁,地板都很厚,隔音效果之佳绝非现代建筑的住宅所能此拟。所以,只要悄悄地潜入,一定不容易被发现。终脱掉鞋子,把沉睡中的余拖到大厅。
此时,从终的背后响起一个沉静的声音。
“是谁?连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就溜进家里来?”吓得跳起来的终,赶忙回头动也不动地站着。
“我、我回来了,续哥。”
“回来了吗?”身为次男的续今年十九岁。他刚在四月的时候,成为共和学院大学人文学部的二年级学生,专修西洋史。据他表示,他正在研究中世纪德国骑兵团进出波罗的海的历史。
“太晚了吧,终。我们不是约定好十点前要回来!”即使对弟弟问话,用辞仍然非常客气。白暂、完美织细的脸形,简直可以用优雅艳丽来形容。女孩们为之骚动不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但是,终非常的清楚一件事实:具有梦幻般美貌的哥哥,也有着非常激烈的一面,这从外表来看是连想像都不可能的。总之,只要续一走到街上,那些体格壮硕相貌丑恶、奇装异服的男人们,都会为之变色并偷偷地躲到小巷内。这是来自于人不可貌相的教训,伴随高额的医药费所得到的经验。
“是我不好。可是,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
“稍后向始大哥道歉,不是向我道歉。”龙堂家现在的户长是长兄始。年龄二十三岁,职业教师,在共和学院高等科教授世界史,另外、也在同学院的大学教育课程担任东洋史的兼任讲师。
而且,也是共和学院十四名理事的其中一员——不用说,当然是最年轻的。因为祖父司在临死之前,留下遗言要其孙始担任理事。
对龙堂四兄弟面言,早年即去世的父亲,只是一个奇怪而模糊的人影面已,抚育他们长大、替他们取名字的,当然是豪迈又有深度的祖父了。不过,就取名的技巧而言,他们可就不认为有同感了。从上依顺排下来,始、续、终、余的排列,若不被当成笑话才怪。
“稍后?现在不说好吗?”
“大哥正在会客室会客,赶快让余吃药,让他睡好!”
“客人是谁?”
“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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