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的贺哲,注视着杨占廷和李伟强交谈的身影,又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时间久了,他也感觉无趣,便转身拿起手机,拨通了谭艺萱的电话。
“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联系我了?”电话那头是谭艺萱的声音。
“哦,我这不是忙中偷闲嘛。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声,这个周末我去省城,顺便把你父亲的遗物捎过去。”贺哲说道。
“好,谢谢了。还有事吗?”谭艺萱冷冷地问道。
“没别的事了。”贺哲眉头微皱,着实有点意外,这姑娘今天是咋回事?与往日反差很大,对他爱搭不理的。
“那好,再见!”谭艺萱准备挂断电话。
“哎,等等——”贺哲急忙阻止,努力寻找话题,“你知道张媛媛最近怎么样了吗?为什么她不回复我的信息,也不接电话,是不是我哪儿做错了?”
“你真不知道?”谭艺萱反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给我透露一下呗。”贺哲恳请着。
电话那头的谭艺萱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好吧,看在以往咱们的交情上,我可以告诉你。”
“请说,我在听着。”
“你是不是跟一个叫磐石的小报记者有过联系?”谭艺萱单刀直入。
听到这个问题,贺哲的心猛地一沉,很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贺哲迅速意识到,既然秘书长李伟强能从公安技侦渠道获悉,张鼎铭作为当事人必然也知情。那么,谭艺萱的大舅周金宇,还有谭艺萱,知道这事也是迟早的。
“贺哲,我一直认为你是个不错的人,可最近发现你变化很大!就拿张总来说吧,他对你不薄,把侄女张媛媛介绍与你相亲。
在你调查J7标段碎石场的事情上,张总也没给你提过什么要求。你倒好,背地里接触小报记者,是打算干什么?扳倒张总吗?”谭艺萱连珠炮发问。
“我……”贺哲一时语塞,突如其来的指责,让他有些发懵,细密的汗珠已浸满额头。
谭艺萱并未罢休,继续道:“你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张总在政商两界呼风唤雨,想收拾谁易如反掌。我听说,别的副市长都在躲这件事,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跟着那个新来的女市长叶胜男,处处跟张总作对。你考虑过后果吗?
而且你这样做,还把我大舅搭了进去。我大舅引荐你认识张总,夸你这个人不错,值得交往。大家都把你当朋友看待,你却转身捅起了刀子。你让张总对我大舅怎么看?会不会以为是我大舅指使的?”
“艺萱,有些事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贺哲叹了口气,努力整理思路,解释起来,“首先,我对你和周总,还有张总的关心感激不尽,谢谢大家操心我的终身大事。
我呢,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只是领导手中的一颗棋子,或者一杆枪,叶市长指哪儿,我打哪儿。也没想着J7标段碎石场的事那么复杂,背后的关系网有多大。
还有,联系小报记者这事儿,也是叶市长交待的任务,她是副市长,我不得不从啊。再说,那个小报记者什么也没给我说,说明人家也不相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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