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保安笑了起来,紧接着保安室的大喇叭就响起合成人声:“请驱赶无关人员,请驱赶无光人员”
老保安摆出个无奈又发笑的表情,把莱得引到后门的亮光处,悄悄递给对方一瓶没开的酒。
莱得把酒塞进包里,把钱递过去。
“这是做什么?你以前都来我这都是偷酒的,唯一的报酬可能还会揍我一顿,今天你怎么了?”
“伙计,拿着”
老保安一把把钱扔到河水旁的林子里。
莱得跑过去拾钱,在他背后的老保安大声喊道:“老家伙,好好庆祝,为囚禁在保安室里我也庆祝几轮!”说完,保安关上了后门。
莱得在漆黑的畸形的柳树根处拾起了钱,微笑着回过头:“我会的,好伙计”
林子边没了光亮,莱得也找不到钱了,干脆直接离开了,接着大声回道:“谁需要钱啊!”一把又把刚找到的钱扔进黑漆漆的河水中,水面在快速流动,天已经微亮,短短的黑水波泛起吞没了钱。俩人笑了起来,互相挥手告别。
莱得继续自己的路途,他打算从明天开始重新做人,他的技术是数一数二的,他要从明天开始好好教那个小伙子,不再沉浸在那个噩梦中!
他要改变,虽然他已经73了……
今晚的放纵,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放纵啦,他这样想着就兴奋起来,因为还有还有那么多愉悦等着他。他打算沿着河岸走到累,或者喝完手中的这瓶酒,伙计,那是可是实打实的一大瓶啊,像两升的可乐一样。
天越来越亮了,他已经喝了一半,他感觉到美好的明天召唤他,一切都充满了勇气和相信,谁会畏惧衰老忽然蹉跎啊!人不过就是一死,为什么不潇潇洒洒的活着呢。
他笑着,对着微白的天空举起酒杯,透过泛白的阳光,看发光酒瓶,已经见底了。
“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他高兴的唱起歌,唱着《withalittlebitofluck》。
他虽然不相信这句话,但此刻他不难受,他甚至愿意尝试去相信。
在一片微亮的黑暗中,午夜已经完全褪去,他为自己的这一发现感到兴奋,他对着晨光举起酒瓶,看清酒瓶已经所剩无几了。他放下酒瓶,周围的黑暗已经无影无踪了,眼睛在为亮光而酸胀,大雾也让他看不清东西,接着脚滑了,他摔了下去,酒瓶在岸边碰个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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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的老腰就要断了,鞭炮勾在岸边柳树那凸出根基上,让他半悬在水面上。
他被挂着,动弹不得,下半身浸在冰冷的河水中。河水爬上厚大衣,他的身子越来越重,压得腰背都要断了。他弯不起腰上去,也下不去。这没办法了,他用指甲慢慢抠掉那挂鞭炮,一点一点的捻开鞭炮的连接。
最终他掉到了水里,最起码他能呼吸了。但冰冷湖水包裹了他,他想要大声吼叫,可几天几夜的通宵工作,加上他又喝了那么多酒,他的嗓子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吼声。他完了,他连拼命扑腾都翻不起几片浪花,一切都太重了。
太阳已经升起,第一辆车从河边的马路上驶过。
莱得浑身都冻木了,他试过打电话求助,可他的电话是老年机的香蕉2001,再加上他说不出话,电话那头的急救人员什么都听不清,只有水声,就当恶作剧挂断了。(当然可以信号定位过去,但现在是清早,夜班的急救人员已经到了最累的时刻,肯定是能省则省事)。
莱得听到人群走过马路的声音,现在雾气正浓,曾挂过他的鞭炮在雾气里露着黑影。他从水口袋里掏出湿打火机,不停的打响,滋出一颗两颗小火星。只要鞭炮弄出声,一定会有人来,只可惜怎么也打不响。
口袋里的那些钥匙在滋滋作响,他忽然打电话给徒弟,认为徒弟一定会认出他的喘息声,意识到他遇难了的。如果失败了,最起码能当做告别,让这孩子知道他爱他。
王奥卡缓缓睁眼,像个机器人,痛苦的皱眉,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此刻在王奥卡身后,拉得龙正在和几个酒保喝着椰奶咖啡呢,试图驱走宿醉。
“歪。。。莱奥锁开店”
电话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唯一让人感觉那是气流是呼吸声的原因,就是那气流刺破某种东西的尖声,那是垂危之人的嗓子会发出的独特声音。
“什么东西?放免提让我们也听听”拉得龙说。
“好啊,奇怪的声音这是”
免提开了,几个人团聚手机前,只听到某种打火机制动的声音,然后是短促的火声,接着就是爆竹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起来。
“这听起来像鞭炮”一个酒保说。
“那一定是我师傅做的!哈哈哈,他终于走出来了”王奥卡说。
电话那头还传来歇斯底里的大笑声,好像让他们看到了凝在将死之人脸上的笑容一样,甚至盖过了鞭炮的惊响。
“那就是我师傅的声音!哈哈哈我真为他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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