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问话,心中却已笃定。
只是贪多贪少罢了。
婉容低头沉默。
洛映山心中有不耐,可对面那人是婉容,是他家道中落时,对他相助良多之人,他怎忍心对她动怒?
稳了稳心神,叫自已缓和语气:
“说来,这些年你操持府内,功劳良多,若是你给自已留了些银子,我也不怪你。”
见婉容还是没有动静,他又道:
“……此事,我也不会说出去。”
闻言,婉容缓缓抬头,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我自知这事难以辨清,香玉是我身边的人,她的举动定会叫人怀疑是否是我指使,可我若真的贪财,这些年你送的那些金银珠宝,我怎么会连连推拒,生怕逾矩?”
洛映山一顿,因她这话而动摇。
婉容又道:
“若是我当真贪图这些钱财,当年也不会把自已攒了多年的银子全都私下赠你,就连最后一根体面的银钗也从头上偷偷扯下……”
这话一出,洛映山想起往事,闭上眼。
罢了,官场之中难有清官,更何况她一小小女子。
不过是万两银子,何必为难她?
他起身,神色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愧疚,沉声道:
“是我错怪你了。”
婉容看着他,莫名觉得他双眼锐利如刀,叫她不敢直视:
“……我怎会怪你?”
她勉强一笑。
婉容话语宽慰,善解人意,与冷漠无情的沈之葳形成鲜明对比。
更是叫洛映山心中长叹。
两人之间,气氛暂缓。
洛映山道:“我相信你的清白,可防止其他下人非议,因此——香玉必死。”
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香玉的命运。
他以为,只有香玉身死,才能叫人相信一切都是她所为。
……才能叫婉容的名声不受损。
婉容惊呼,捂着嘴。
沉默了一会,才愣愣道:“她陪我这么多年,我不忍心……可她实在犯了大错……”
她哽咽垂泪。
洛映山低声安抚一二。
等婉容缓和些许,他视线一动,注意到静立一旁的洛明川。
洛明川垂眸,尽数掩去心中情绪。
想到今日之事,洛映山压下满心疲惫,难得对他露出一丝笑意:“今日得知你高中榜眼,做得很好。”
一句话,叫洛明川心中微动。
只是……面对爹爹难得给予的夸赞,他竟察觉自已不如意料中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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