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到了时辰,裴庭风准时过来。
沈之葳在等他。
“葳姐,我听说今日之事。”
他声音低缓,生怕惊扰到心上人。
“我怕你心中有什么不痛快的,想来和你说说话。”
沈之葳目光落到他身上:“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裴庭风脑中思绪翻飞,面上却不动声色:
“好啊,我听着。”
沈之葳道:“你为何这些年都没成婚?”
这话问得直接。
他愣住。
随即一笑,柔和了眉眼:
“葳姐,你知道我的心意。”
沈之葳顿了顿,难掩诧异:
“为我?”
她声音如柳絮抚耳,在四下无人的夜间,勾得裴庭风心头微颤。
“嗯,为你。”
顿了顿,他道:“况且……这些年党项蛮狠凶残,我忙于作战,也没空想这些。”
沈之葳恍然:
“是战事耽误了你。”
“不然,你早该成婚生子。”
裴庭风抿唇。
他……不喜葳姐这般说话。
可沈之葳却不解,为何真有人能为她等候那么久。
十二年啊。
人生短暂,有多少个十二年。
太沉重了。
她今日好好打量过自已,虽然容貌不减,可到底比不上十五六岁的清丽女子。
再说,裴庭风出身优渥,龙章凤姿,气宇轩昂,想要攀附这门亲事的女子如过江之鲫。
沈之葳缓了缓心神,想要和他说清这事。
却听他道:
“后面那句,我觉得不对。”
“即便没了战事,我也不一定成亲,更何况现在……”
裴庭风眼底发亮,目光细细描绘沈之葳的脸上:“现在我凯旋回朝,正逢你与洛映山和离。”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话落,一片沉默。
沈之葳没有应话。
裴庭风脸上的笑意逐渐僵住,心有不安:“葳姐?”
沈之葳道:
“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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