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杀入京城。
齐国公年轻时骁勇善战,征战漠北,可惜兵力疲敝,寡不敌众,力战而亡,先皇后也在战乱中身亡。
至于小公主,却是流落民间。
它身上唯一的东西,便是张嬷嬷从自已腰间扯下来的玉佩。
顾宇当时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什么都不懂,被老齐国公派人安全护走。
事关是自已早死的祖父,他说起这事,叹了口气,不复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祖父在天有灵,定然不喜皇上为此神伤。”
“还望皇上保重身子。”
皇帝应好,目光落到他身后,一个头发发白的嬷嬷身上:
“张嬷嬷身子可还康健?”
张嬷嬷低垂着眉眼:“托皇上洪福,奴婢身子康健,就是当初那一刀砍得深,阴雨天时还隐隐作痛。”
“奴婢想着,是不是皇后娘娘担忧公主,提醒奴婢定要早日找到公主。”
当初城破,她身为近侍,抱着孩子与皇后逃离。
兵荒马乱中,皇后被流矢射中身亡。
张嬷嬷痛心之余,只能咬紧牙关,带着怀中的孩子逃命。
她趁乱躲入人群,不料还是遇到一群党项蛮夷,把他们当做猪狗一般驱逐砍杀。
不幸的是,她没躲过党项兵,后背被砍了一刀,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倒地前,她用身子压住孩子,拼命扯下自已的玉佩,塞入孩子的襁褓里,就是以防自已死了,无人可认这孩子的身份。
若是不幸身亡,即便看在这玉佩的份上,好好养着它也罢……
庆幸的是,她憋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可怀中的孩子却不见踪影。
她疯了。
把那一片地方都找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孩子的踪影。
或许是有人以为她死了,带走了孩子。
……又或者,没有那人带走,孩子的哭闹或许会引来党项蛮夷。
这样一想,她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皇帝道:“是啊,定是皇后不愿嘉柔继续流落民间,她生前最疼爱嘉柔,日日亲自照看,带在身边。”
张嬷嬷扯扯嘴角。
今日这中秋宴会,贤贵妃显然是为了皇帝而精心举办。
可惜,最后难免因皇帝思念先皇后而气氛沉闷。
不知是不是因怅然思念,皇帝显然身子不适。
朝臣见状,纷纷退下。
婉容跟着洛映山起身,站在他后方。
走动间,腰间佩戴的玉佩折射出温润的微光。
远处。
张嬷嬷的眼睛被晃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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