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天,除了她的喜服,除了那朝拜的万民,没人知道那是大婚。
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听到喜庆的号子,没有感受到婚庆的喜悦,身边没有一个为自己整理裙摆的男人,手边没有一双坚实而有力量的手掌,旁边,没有人陪伴。
她独自一人,踩着万民朝拜,走入帝宫。
后来的后来,她独掌大权,从七岁俯瞰万民开始,走到二十八岁的皇权巅峰,二十一年的岁月,她早已把那旧时一幕忘记在了九霄云外,也早已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似乎连那天的景象,也模糊了。
可如今,那一幕一幕忘记的,却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
那个时候她没有哭。
她没有觉得她是可怜的。
可这个时候,聂青婉忍不住就流了泪。
她想,原来那个时候,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奋不顾身的孤苦路,只是,她尚不知罢了。
如果她没有入宫,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或许在某个庭院里,与相公下棋对诗,与友人喝酒谈天,与一院子的丫环们追闹嬉戏,拿着一支笔,作一幅画,撑着额头,发呆半天,燃上一柱香,抚琴高歌,穿上长裙,踏青游湖,与看不顺眼的女子们斗嘴,气的她们鸡飞狗跳,然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或者,她已经有了孩子,正在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摇头晃脑。
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形,都好过困在这个深宫里,每天机关算尽,尔虞我诈。
谁说她是天生的王权呢?
她只是让自己活的无懈可击罢了,亦让自己所选,不悔。
……
聂青婉不知不觉地流了泪,可哪怕是流泪,她也安静的像个瓷娃娃,但殷玄还是察觉到了,殷玄眉头一皱,手掌瞬间攥紧,他偏过脸,幽深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
明亮的眼睛里沁着水珠。
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那样的水珠,印在殷玄的眼中,完全就是腐蚀他内心的琉酸。
殷玄伸手,克制而颤抖地擦着她脸上的泪,她为什么会哭?他跟了她那么久,他从没见她哭过,为什么在这里,她会哭了?
她是真的很不愿意嫁给他吗?
殷玄呼吸闷疼,伸手揽住聂青婉的腰,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他低头w着她的脸,w着她的眼睛,哪怕今日因为大典的缘故,聂青婉涂了满脸的胭脂,他也丝毫没犹豫,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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