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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2页）

粉莲的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来。她忽闪着长着长长的眼睫毛的眼睛说：“俺是个下人，见不见的又咋啦？”

李福结结巴巴地说：“粉莲，你说得对。可我，我想娶你，这也是我娘的意思。”

听完这话，粉莲张大嘴看着李福，然后潮水般涌出泪来，又慢慢蹲下去双手捂住脸，任泪水从指缝中流下来。她长长的辫子垂在草地上，辫梢上的红头绳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艳若刚刚盛开的春花。她低泣着抽抽答答地说：“少爷，你千万别这样说。俺是一个苦命人，可俺的命再贱也贱不到让人耍着玩的份上，俺来你们家做工是为挣一口饭吃，俺娘还要俺养活呢？你这么说，俺在你家可怎么呆下去呢？”

李福呆住了。他看看天，天蓝蓝的，再看看地，地上满是绿绿的荒草。他十六岁的心灵感到一阵痛苦与失落的茫然和困惑。谁能回答他这世界是怎么回事呢？

远处的月儿和苹儿叫了起来：“粉莲姑姑，粉莲姑姑。”粉莲擦了一把脸提起柳条筐默默地从李福的身边走去。李福痴痴地看着粉莲想哭却未哭出来。他想：这个妮子怎么像狐狸精一样迷住了我的心呢？　。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一章　抢夺儿子的爱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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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背着行李跨出自家大门坎时，看见粉莲领着月儿和苹儿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下。那刘嫂正在推磨。金色的玉米在碾子下成了金色的粉子。青翠的柳枝垂下软软的枝条在粉莲的头上绕来缠去。李福慢慢从她的身边走过，粉莲只轻轻说了一句：“福少爷，你走呵！”

李福只点点头。这时，李青云穿着长长的大褂从大门里走出来看着李福，李福只得上了马车。马车走了，李青云回头看着大柳树下的粉莲，他的心中又洋溢起难言的欲望。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粉莲站到自己跟前的那一刻就代替了杏红。也许，粉莲就是杏红投胎变的。他想着，想着，眼睛直直地看着粉莲，他仿佛看见拂风而来的袅袅婷婷婀婀娜娜的杏红。他的手抖了一下，心十分的慌乱。自己怎么啦！又不是第一次见女人。他突然又想起李福痴痴的眼神，便不由地又烦乱起来。唉，这怎么办呢？对，先将粉莲娶过来，别人也就没有办法了。李青云正在琢磨，老太太的丫环来传话说要叫他商量事，李青云抬脚走过来。见了老太太，他垂手而立地问：“娘，你叫我啥事！”

老太太并不急于回答他指着一张兀子说：“你坐下说吧！”

李青云有些不解地看着娘。老太太还歪靠在炕上抽着长烟袋。她看着李青云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才慢慢

地腾出嘴来说：“青云哪，今儿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福儿的婚事。福儿虚岁十七了吧！该给孩子说下一门亲了。你那时候也是他这么大订下的亲。”

虽说已不是第一次，但今天说起来李青云仍感到有些突然。怎么回答老太太呢？其实李青云也想早些给儿子说一门亲，只不过他还没有中意的。想着，李青云便说：“娘说得是，可还没有中意的。”

老太太说：“什么叫中意？看着顺眼就是中意。不是我们看着顺眼，要让福儿看着顺眼。不然的话，再弄得你和福儿娘似的见面就像见了仇人。——听福儿娘说，你屋里新来的丫头粉莲模样俊，以前还是书香门第的……”

听到这里，李青云的身上惊了一身的冷汗，他连忙说：“娘，你说的是。我，我正有个想法想对你说。大哥都四十多岁了才有一子，二哥只有两闺女，我屋里也只是福儿一个男孩，我想，我想收粉莲做三房。——娘，你看行吗？”

老太太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李青云，半天也没话，直看得李青云满身发毛。李青云终于沉不住气了，说：“娘，你看咋样？”

老太太莫测地一笑：“你看呢？”

李青云说：“我听娘的，娘说咋就咋。我也是为咱这个家好。”

老太太说：“你别说了，娘明白你的心。那福儿娘咋想的娘也明白了，只是可怜了福儿。你快去托人给福儿说亲。”

李青云脸上的担忧被老太太的几句话抹去了。他说：“我听娘的。只是福儿去济南念书，现在办婚事怕误了福儿的前途。”

老太太说：“不碍事。你先托人说，过了秋就把福儿的婚事办了，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李青云说：“那我就照娘说的办。那，粉莲的事，娘看咋办？”

老太太说：“你自个看着办吧！又不是明媒正娶，纳个小还张扬什么。”

告辞了老太太，李青云的心里明朗许多，走出屋门，他的情绪就有了一股喜滋滋的味道。他准备去告诉大太太一声，可走到大太太的屋门口又把脚停了下来。他的喜悦感全没了。不管她。

第一章　偷梨换桃（13）

夜来了，大太太把李青云叫到自己的睡房里，并在李青云的面前一件一件地脱去了艳丽的香云纱绸做成的衣裙，然后把那皱巴巴的，粗皮糙肉的肩露出来，还冲李青云娇媚地笑着。她那不适年龄的娇媚让人看上去既想哭又想笑，还有点让人不自在，李青云觉着还有点恶心。说实在话，大太太本不该这么老相，她才只有三十八岁呵！可她抽大烟，喝酒，整日里忧愁，这一切使她早已没有了女人的光艳。可三十六岁的李青云正是一条光艳艳齿白唇红的壮年男子。此时，李青云看大太太那扭昵的神态，一股厌烦使他冲口说道：“你先睡吧！我再去看会书。”

大太太听了恼怒地大叫一声：“你给我回来。别说那糊弄人的话了，把老娘当猴耍是不是，老娘不是傻子。——你还想着那个小婊子是不是？你当我看不出来。”

大太太开始一件一件地穿衣服。见李青云不理睬她抬脚要往外走，又用哀伤的几乎是绝望的口气说：“福他爹，我求你了，你就留在我屋里吧！我当牛当马都愿意侍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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