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性命岂不危矣。他不是闵炜那个莽夫,投靠北狄这种蠢事断不会做。武威郡的百姓世世代代和北方游牧族抗击,他真要投敌,那是自毁民心自取灭亡。现在李朗亲自来请,公主出面说和,这是天大的面子不说,也说明了湛凞对自己的看重,只是他话是这么说,条件还是要看她们怎么开。
闵仙柔对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笑着拿出一封信,道:“这是端王的亲笔信,她许你永守武威郡。”
范赫“扑通”跪下,脸上惊喜交加,“臣范赫决不负皇恩。”这等于许他是没有藩王名的王爷。
“但是,”闵仙柔话锋一转,“闵炜这人,可是您的女婿,即使端王放心将军,端王手下也会心忧啊。”这话告诉范赫,为了你,王爷可是顶着她手下的压力啊,你也得拿出真正的诚意。
范赫会意,“请公主转告王爷,只需五日,臣一定不让王爷为难。”
闵仙柔只是笑笑,再没说什么。范赫立刻明白,这是公主催促他速去,当下磕头行礼,急急离去。闵仙柔马上召来李朗,命他领兵北上,五日后必须控制闵炜的老巢钜城。李朗领命一走,她又即可召见武师德,恳切道:“先生乃是本宫和湛凞的心腹重臣,如今关键行事,非先生不能成功。先生立刻随李朗前去,等李朗控制钜城后,闵炜的三十万人马,先生务必要牢牢掌控。”
武师德没想到是个任务,一怔,“属下不会打仗。”
闵仙柔道:“抗击北狄是李朗的事,先生不必理会。你可将这三十万人马带出钜城百十里安营,只需安抚不叫哗变即可。这三十万人或投北狄,或投范赫、李朗,皆不能让王爷放心。先生是本宫和湛凞都放心的人,这事非先生莫属。先生定要将这三十万人变为国有。等天下初定,本宫自会派人来接替先生。”
武师德明白了,跪下领命。闵仙柔又道:“范赫、李朗这两人,先生务必留心。王爷授你密折奏事之权,若是实在有不方便言明之事,可直接奏告本宫。”
密折奏事,这可是心腹中心腹才有的权力。这说明未来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两人竟是最信任自己,那日后自己的前途。想到这,武师德激动地微微有些发抖,“臣,领旨。”
闵仙柔满意地看着他出去,旋即冷下脸道:“酉阳,你去告之卯梅、辰蒲、巳暑,除了李朗,武师德和范赫也要紧盯,若有异动,不要留。”酉阳照办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闵仙柔也没休息,立刻转回京城。三日后到了京城,她体力实在支撑不住,昏睡过去。等她醒来,见湛凞坐在床边,爱怜地望着她。她觉得稍许有些力气了,挣扎着要坐起,慌得湛凞忙将她扶起,又命人端来药膳,亲自喂她。
闵仙柔胃口大开,破天荒吃了两碗,才实在吃不下。漱了漱口,她问:“范赫有消息了?我睡了多久?”
湛凞摇摇头,无奈笑道:“你都昏睡两日了,你就不能爱惜一下你和孩子?唉,都怪我,日后再不让你辛苦了。”
闵仙柔急道:“这一步完成,便真是无忧矣。我能不急吗?”
“范赫将闵炜的人头送来了。李朗占了钜城。武师德将闵炜的三十万人马拉到离钜城一百三十里外的兴乐县,准备开春屯田开垦呢。”湛凞见她又要说话,抢先一步道:“我已命人将这消息告之赵岩了。接下来咱们就等着闵煜退兵。”
闵仙柔轻声一笑,舒服地靠在床边,慵懒地笑道:“范赫动作到快,说来听听。”
“他命人给闵炜带信,说是京中有密使带着密折来见了,请佑王过来共襄大事。闵炜早就蠢蠢欲动,找了范赫几次都被婉拒,如今得了信,还不赶着来送死?”湛凞拿出暗卫的密信和李朗、武师德的折子,笑道:“范赫的幕僚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趁机吞并闵炜的三十万人马,壮大实力。谁想李朗早在钜城一带埋伏下兵马,闵炜才出城不久,他就将钜城占了。武师德还以为钜城有三十万兵马总该抵抗一阵,哪知这军队就是和闵炜一样,都是脓包,再加上没了主帅,李朗只命人攻了一下便投降了。这下范赫心里恐怕不是滋味了。”
“范赫之所以痛快来降,顾忌李朗也是原因之一。如今形势一定,他就是不满也只能如此。”闵仙柔见湛凞眉间似有烦忧,心中一动,问:“那些旧臣不肯受降?”
“别人还好。马强也没有说什么。只有董桦那个老狐狸,他竟敢要求我将他孙儿立为皇夫,才答应顺服于我。”湛凞眼神阴狠,咬牙切齿道。
闵仙柔也是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突然又诡异一笑,“再等两日,等到闵煜退兵,他们再无指望时,你就召见这些旧臣上朝,然后——”她细细对湛凞说了自己的计划,笑得张扬,“我听说董桦还有个待字闺中的孙女。”
“我的身边人只能是你。”湛凞依旧阴沉着脸,“真想杀光这帮混蛋。”
“不过是个挂名,你又不是没玩过这个把戏。”闵仙柔见湛凞真的要生气,赶紧哄道:“出征前,你父王教了我个‘忍’字,我当初还有些不屑。可现在看来,忍还是必要的。你心里明白,董家门吏遍布天下,他牵扯到一大帮人的利益。我们能取得如今局面,是占了天时借了巧力。杀人简单,若失了稳局叫敌人有机可乘才是得不偿失。我们先忍一时,日后叫他们悔一生。再说,这偌大的后宫,没个人斗斗,多无趣啊。”闵仙柔秀眉一挑,眼神中一片流光溢彩。
湛凞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我做这个皇帝一定是最幸福的,因为你,所以我不用做孤家寡人。”
“当年我娘去后,你没让我孤单。所以我也绝不让你孤单。”闵仙柔侧头贴在她的胸前,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算算路程,我估计最多再有七日,赵岩的折子便到了。要不要赌一把?”
湛凞终于笑了,“你必输无疑。你忘了有八百里加急了?”
闵仙柔见她心情好转,也跟着舒畅起来,笑道:“闵煜定会愁白了头。”
十一月二十六,天门岭周遭普降大雪,赵岩冒着风雪登上了蝎子峰,他的眼皮底下就是一望无际的敌方军寨。赵岩指着那片壮观的军营,朗声大笑,下令身边的两个年轻将领,道:“常平、谢恒,命你二人各率三万人马,只待敌军一退,便趁机占领罗湖县和小屯县。”两个年轻将领朗声领命。
赵岩稳稳笑道:“天门岭、罗湖县、小屯县这三地互为犄角,本将军看你闵煜如何来攻?”
闵煜此刻正坐在中军帐中发呆,他在京中的线报说闵踆病危,他也做好了起事的准备,只是一日没得到闵踆驾崩的消息,他心里总不敢妄动,就怕是陷阱。等斥候终于有了确切消息,他立刻带兵急行到天门岭,却不料被一只不知是谁的军队阻挡,他忙命人打探,当得知是端军,他便知道先机已失。又得知统军的是与李朗齐名的大将赵岩,他便有了些犹豫,召集谋士们商议了三天,说什么的都有,惹得他心烦意乱。今儿又得报说,闵踆驾崩,闵炜已死,李朗和范赫归顺,闵炫不知所踪。他只觉得大势已去,自己谋划了这么些年的心血,竟付之东流,越想越心灰,越想越意冷。正在失了精神之际,首席谋士宋耀求见。
宋耀施礼笑道:“王爷可有决策?”
闵煜苦笑道:“先生莫要打趣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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