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沈涟漪,还是想说了。既然那个人已经出现,为何还要放弃?
“隋小姐,你好。我是电话里和你约过的人,徐世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在这时候坐在了沈涟漪面前,他的眼里是带着精光的锐利。
沈涟漪将那枚戒指收起,放在包里,换上客气的笑容,回他:“你好,徐先生。半年前的案子不是早已完结,你还找我有什么事?隋氏当初欠贵公司的尾款,是不是还没转账?”
男人推了推镜片,说:“半年前的时候,你不还是没有和隋氏有太深的渊源吗?”
沈涟漪蹙起了眉,她的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对不起,如果你是想委托我新的案子,那改天再去律所,签正规文书,好吗?”她想了想,说出了最官方的推辞。
男人也不急不燥,继续说:“尾款的事,也不用太计较了。那区区十几万的钱,给沈小姐当零用钱好了!”
沈涟漪站了起来,这种对话,已然一点意义都没有。
男人也不拦她,微微笑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半点劝阻的意思都没有。
沈涟漪只觉得心里紧了一下,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想做什么?门外已然阳光灿烂芳草艾艾,可她,一点心思都没有了。该是回去看一看,半年前的陈年旧案,到底留了什么下来了!
☆、诡计(一)
“回来了?价钱谈的怎样?”杨雪一回来;就听到司徒冷的都快结冰的声音。她心里惊了一下,往沙发那里看过去——行李箱居然还在,这人,不是说昨晚上飞机回深圳吗?
“你……还没走?”杨雪的笑容有些心虚。
“你是想我走了;然后自己折腾下去不是吗?”司徒站了起来;然后静静的走到她的面前;又说,“说了这case不接了;你为什么还要做下去?”
上午八点,夏季的阳光已经很刺眼。可两人之间的空气;依旧有种静止的冰冷感。
杨雪咬着唇看她,没有说话。女孩的眼睛很红;里面写着清清楚楚的委屈。
司徒叹了一口气;换做以前,或者说她面前只要不是杨雪而是一个跟着她的新人,她可以保证自己现在立刻走人以后绝对不会见对方。这种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能是什么?可偏偏,这个人是杨雪。她和这女孩一起做事了那么久,甚至连床都上了,虽然她很清楚那天也是一个意外,她清楚自己不爱她。但,这种关系之下,她似乎真不能对她做绝做死。
“赵妍借着空壳公司,和隋氏欧洲区做假生意。合同、信用证单据、海运提单全部都在沈涟漪那里。我们写不出有分量的东西,倒是被别人先写一笔。事情一出,赵妍全世界这样一说,谁都会知道我居然沦落到替人做新闻的地步,你说,这样有没有意思?”
杨雪恨恨咬了下唇,看她:“就为了这个吗?”她不信,一点都不信。
“那你说,我还能为什么?”司徒皱了下眉,反问她。
杨雪先是轻轻的冷笑了一下,然后是狠狠的大笑起来。她推了司徒的肩膀一把,然后用食指点着她,怒声说:“你不要对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说得够多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要对我说这一个问题就够了,你回答我说你不想做了和沈涟漪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回答我说没有!”最后的几个字,女孩的声音都有些尖了。
司徒文慧很平静的说出了“没有”,只是听到问题一瞬间的迟疑,还是落在了这个很了解她的女孩眼里。
杨雪的笑容开始有了压抑不住的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悲伤至极的时候,会哭着哭着就放声大笑?她想她跳过了哭的部分,直接笑了,一边笑,一边心痛。
“你知不知道我早就爱上你了,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就一直随便我怎样,反正我是死是我你从来没放在心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杨雪笑完了,才问司徒。她脸上有未干的泪痕,那张脸,苍白的可以。
司徒文慧的眉心,锋利的像带了剑。
“好,这句话既然都已经说了,不我不在乎全部说出来。”杨雪的手不停的在脸颊那里挥动,那是一个错综无奈时候才有的姿势。
“雪儿,别说了。”司徒本能的,想阻止她。
“你给我闭嘴!”杨雪又愤愤然的推了司徒的肩膀一下,继而说,“你见过那么多人做过那么多事,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早就爱上你了。我就喜欢那种强势的,可以对我说‘我带你走我养你’的那种人。所以那一次,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你出来对我说‘那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爱上你了,那晚上雨很大可我一点都不委屈你知道吗,我很清楚我不会喜欢那种心软的人!”
“雪儿……”
“但司徒文慧你现在算什么?你别对我说你对她居然心软了?虚假交易又怎样?有几个人懂公司法几个人懂海运提单啊!只要写的刺激一点,谁都只会看隋瑭那里不是吗?为什么这种女人你非要对她心软,为什么啊?”杨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几乎是陷入疯狂的,敲打着司徒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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