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已经亡了!臭秀才,还嚎那套道学!”
说着便往赵希夷身上打去。赵希夷恼羞成怒,一面道,一面退:
“还说前朝,反了!没有礼义廉耻,到底□出身。”
何大有方才一直忍着,现在也大怒了。他最听不得别人侮辱双成,道:
“滚!我知你是都达鲁花赤老爷府上派来,直接告诉你家主子:三秀的人,休想。三秀的命,没门!”
妻子还真是好心肠。何大有想到这里,就往双成的脸上看去。双成这时也忽然停下了手里的绣活,说:“过了头七,就把师父火化了吧。”
“嗯。”
仵作不肯验尸,眼下只能如此。让师父少一番折辱也好。
死人的事情就这样料理了,活人的事情可怎么办呢?
想起三秀的惨状,何大有心里就一阵疼惜,一阵愤怒。在认识双成以前,他对三秀是喜欢极了,学了新的戏法,总是第一个变给她看,被她识破也不生气,还曾幻想班主将三秀指给自己。幻想虽不会再有,但手足之情仍在,而今之事,正痛如斩去了他自己的手足一般。
他又望了一眼双成。自三天前那事情以来,双成的表现比何大有想象得要坚强。她始终没哭,即便被拒在官府外面,也没掉一滴眼泪,只是一心一意在家里照料着三秀。三秀虽退了烧,醒却未醒,夜里胡话不断,水米不进,饮食起居全赖双成一人担待着。双成实在是苦了。何大有这样想着,又把炉火烧得旺了些。
“哎,药要溢锅了。”双成提醒丈夫。
何大有耽于心事,直接就伸手去端锅,却忘了垫抹布,手被猛烫了一下,惊呼一声。
双成皱起眉来:
“想什么呢,还是我来吧。水缸里有冷水,你快去用冷水浸浸手吧。”
何大有答应了一声,眼睛往楼上的房门上担心的望了一眼。楼上的三秀不知怎样了?现在又在做着什么梦呢?
三秀感觉自己走在雪地里。雪冻僵了她的脚。寒冷而纯白的大地,回过头,只有一串黑色的脚印,此外再无他物。她在这雪白的大地里迷路了。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在这里?要去哪儿?
她穿着大红的戏服,头上戴着沉重的珠花冠儿,茫然无助像个孩子。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里?
前面有人在向他挥手。一个,两个,三个。三个人影。三秀越走越近,辨出了他们。爹在挥手,娘在笑,还有一个既不挥手,也不笑的,居然是程笑卿。
周围忽然也不再是漫无边际雪地,而是出现了一扇门,介福班小院的大门。那三人就站在门里,满面春风。而三秀的手里拿着写好的春联,墨还没干,她正要去贴似的。
是了,要过年了,团圆的日子到了。于是她在雪地里一步一滑往大门口走过去。
明明就在眼前的大门,却好像永远也跑不到那边,永远跑不到那三人的身边似的。
程笑卿在向他摇头。
他在对她说话,但三秀什么都听不见,只能从唇形猜测他的话。
不……要……来……
可是,我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啊!三秀呐喊着。
远方的母亲又用温柔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好女儿。你并不是一个人啊。
三秀茫然的停住了脚步。她手里鲜红的春联,被风吹得飞走了,消失在高高的天上。回过神,介福班的大门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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