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留下子嗣,也没有影响二皇子纳其他妻妾,只是到了时间就自然退场了。
眼下若是因为他,害得姜孚不纳妃不给皇家开枝散叶,他才真的成了千古罪人。
况且,他虽然尽心劝着姜孚,但其实知道他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油尽灯枯。
这样一件不安分的事情潜藏着,他纵使甘心永远背了那些誓言——他其实不想——也不敢贸然接受他人的示好。
无论是姜孚,还是别的谁……他本来也不会动这种心思。
至于师生之间闹出此种丑事是否背德,倒不在他的考虑中。
他早不是皇帝的老师了。
天家的奴才而已,姜孚令他献身,他就随时可抽簪解衣的。
但绝不能影响姜孚娶后。
早知如此,他该看着姜孚大婚后再离开京城。
但他……他不过是天真了些,想让姜孚自由选个喜欢的。现在想来也真是可笑,帝王家的事情有什么好选的?不过是挑挑拣拣找个门当户对的,凑合着过日子。
师兄师姊们说的对,背弃誓言果然后患无穷。
到了这种时候,他反而冷静了,耐下心来把信笺一张张放回原处。
装作没看见……?
等到皇帝带着二十二回来,就说自己惶恐万分未敢看过一字一句;或是,说自己沉湎于某某名家古玩,赏析入迷忘了时辰……
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总有一天要说开的。
他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但他也无法以居高临下的态度指责姜孚。
这一个结,不能看姜孚那端,只能从他身上来解。
若是等他自然死了……应当也不要几年……
沈厌卿抿着唇,咬着舌尖,靠刺痛维持思考。
怕就怕……说出来像是妄想,让人笑话,但万一姜孚真是个情种,坚持不肯……
到时他在地下,又再无法干涉……
不行啊,不可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明明……
他明明也只是本分做事,尽心尽力呵护着,不让自己的主子受委屈,为什么姜孚竟会把目光聚到他身上呢?
亏他还惊讶于姜孚对他态度这样好,被压制被欺骗都不曾红过一下脸。
分明不是一句尊师可以解释清的。
如今这笔糊涂账猝然展在他眼前,他精明了半辈子的头脑竟全然糊了。姚伏说的对,他们做的是活该断子绝孙的事,受人指使,去骗天家子孙的感情。纵然指使的人是先帝,帐依然算在他们头上。
但凡他听过一声皇子们失去伴侣时的哭嚎,他也不该直至今日还能合眼安寝。
报应,都是报应。他欠姜孚的,这辈子还不清。
他捏紧了手中信纸,留下一个清晰的折痕。
……
门轴响了一声。
沈厌卿咽了一下,不知为何,心里竟觉得松快了些。
是了,他就是这样的烂人。把事情都拖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才逼迫自己不得不去面对。
优柔寡断。
他缓缓转过身去,抬眼先看见的是二十二,她把身体掩在门后,怯怯露出一个粉白衣角。姜孚跨过门槛朝他走来,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平静。可沈厌卿却读懂了这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的心情——那是一种名为恐慌的情感。
他几乎没见过姜孚产生这种情绪。
昔年夺嫡时多大的危险,多少的阴谋,姜孚都只安稳坐在他身边;到后来多少难应付的老臣,多少处理不好的旧事,姜孚也只是坦然应对。即使是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的那个雷雨夜,姜孚也只是落了应落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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