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伊天涯心中对恩师益友见解大抵就如齐思铭这般。
有次偷溜出行,伊天涯撞见了一行阵仗浩荡的捕猎队,领路的是一个身量纤长的少年郎,锦帽貂裘,气如豺狼,小小的人儿却丝毫不怯地带着一众高大人马从他面前呼啸而过。马蹄声急促,少年松开缰绳,抬头望天,微眯着一只眼,随即策马搭弓,只不过一转眼,一只翱翔天际的鹰就长嗥一声重重坠到了草地上。
伊天涯目光追过去,那少年郎正巧拽着马潇洒回身,举着重弓扬起头颅,笑得骄肆至极:“阿叔,我赢了吗!”
这一刻,伊天涯对肆意于天地间的渴慕快要溢出心房。
“殿下,那是西谷的三王子。”齐思铭说。
伊天涯瞅了瞅自己满是针孔的细瘦手臂,有些忐忑地问道:“齐叔,你说我能做剑客吗?”
齐思铭手在空中摸索了一下,伊天涯主动将头送到他手中,他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当然,殿下。只不过你的病还未好,不能动武。我会锻剑,教你可好?”
那天以后,齐思铭经常将伊天涯带到他自己的小作坊里,还叫上苏樽月让她好好在一旁看顾。齐思铭便在一旁听着敲击声,一边说着要点,就这样,伊天涯慢慢熟练,独自造出了第一把剑。
齐思铭也很高兴,笑着问他该取个什么好名字。
“天涯。”
伊天涯的剑应该也叫天涯。
——
长到二十岁,伊天涯忽然被一纸密诏召回了皇家。
齐思铭再次见到伊天涯已是几年之后,他看不见他的模样,但能从声音中听出他又长了些许,不过声色却也比往昔更冷冽,像在舌尖上含着一块冰。
“天涯,你来了。”
齐思铭依旧是熟稔的温柔,笑着迎道。
伊天涯一步步走上前,将天涯剑放在足旁,蹲下望着齐思铭布满疤痕的双眼。
他瞧不见青年的霜华覆面,只能听出只言片语间的困惑,伊天涯问道:“齐叔,你说,坐上那无上尊位是否就能自在了呢?”
齐思铭笑意微收,问:“你背着天涯剑吗?”
伊天涯默然,许久才答:“没有。”
“答案自在人心。”齐思铭摇头一笑,将伊天涯扶起来,轻声自语,“双目失明,不失其道,方识得自由身。”他点了点伊天涯的胸膛,接道:“此心无间,无剑又如何。”
“我望同你一道志烟霞慕隐沦,做个人间闲散客,可我未经你之难,我的路也并非你必行之道。‘醒来清风,醉时明月。’是一种选择。”齐思铭摸着他的头,掌心下的人一声不吭,“‘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也是一种选择,并无对错。”
伊天涯垂首,低声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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