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有,把你内不痛快跟我说说。”
苍蝇:“好让你高兴?”
老四:“不能够,你把我当什么了。”
苍蝇:“傻逼。”
老四:“操,你个疯B。”
苍蝇:“滚。”
我跟老四不在搭理对方,我们总是这样,忽然跳出来四六不着调左顾而言的乱骂一气,只要不戳对方软肋,谁都不会动怒,某种程度,老四是我的伙伴,想找人说话想找人陪伴时,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就行,哪怕不发一言,只要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这儿,就会没那么难受。我跟老四,都懂这种独孤。
内夜我又做了噩梦,梦里无数的人头挂在树梢,漂亮的,平凡的,圆的、瘦的、长发、短发,她们的脸无一例外的年轻,我抬头看着挂在半空中的头颅,她们的脖子只是个空荡荡的黑洞,血滴在身上,我低头去擦,发现地面已是一片血海,我听见树上的歌声,有人大声尖叫,听见树上有人叫着:十一,你看你看,我在这。我追着声音抬起头,靡苏的头发随风摇曳而起,她脸色苍白红唇如血,我想说话,可舌头从中分裂变得又细又长吐着芯子,头呈椭圆身体慢慢瘫软爬行在地,我变成一条长着毒牙的蛇环绕成圈,吞噬自己的身体,我被噩梦惊醒,身上都是汗,翻开手机已是下午两点,我决定不能这样下去,不能一个人。我给玲子打了电话。
“谁呀?”
“装什么傻,十一。”
“不认识。”
“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
“好好想想。”
“想不起来。”
“我提醒提醒你,十岁内年你尿裤子谁帮你晒的被子,初三内年逼着班长跟你谈恋爱谁帮你截的人,高二你马路牙子掉下水道谁帮你喊的人,你当年、、、?”
“我去你大爷的,十一,你丫闭嘴。”
“想起来了?不用我在帮你回忆回忆?”
“用不着,这辈子干得这点儿丢人事儿全落你手里了,怪我认人不清。”
“我都没吆喝交友不慎,哪儿呢?我去找你。”
“你丫想找就找,不是你装死的时候了?”
“差不多了啊,小肚鸡肠跟个娘们儿一样,地址。”
“谢你慧眼,我还真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娘们儿,合着以为都跟你呢,混合双打。”
“成,回见呗您。”
“哎,别介,这么不经逗呢,我6点下班,国货8号出口等着,你自个掐着点儿,早来也白搭。”
“成。”
我洗干净素面朝天带上帽子,换了身衣拎着包出了门,路边儿买了瓶老北京酸奶,蜂蜜味儿、灰色小瓷罐儿、圆嘴扎着根儿橡皮筋儿,比超市里卖的味儿要纯很多,喝完又把瓷瓶还了回去。早些年,第一次跟着冬宝儿来北京,我在路边儿买了两瓶,没给人押金拎着就走,被内大爷追了一路,说姑娘,这罐你不能拿走,还没给押金呢。我当时闹了个大红脸,冬宝儿笑我是土老帽。
想着这些脸上也就挂不住笑了,新衣服永远比旧衣服好看,新家具永远更光鲜,饭菜永远是新做出来的更香,新城市永远更自由,新人群永远更据诱惑,新的生活永远更有激情,可唯独这记忆,永远是旧的好。
☆、第二十九章
(31)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