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越想越害怕,只是低头的功夫脑海里就转了千万种可能,心里越来越虚,腿也越来越软,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豆花花急得直掉眼泪,想着真要站不起来,爬也要爬过去。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完全是农村人豁出去的鲁莽。
不过老天爷倒也开了眼,并没有让她杀身成仁的想法成真。正当她踉踉跄跄的准备往回走,迎面走来一对年迈的夫妻,老人的腿脚不灵便,拄着拐杖。她听见老人叹息的声音,“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真是作孽!”豆花花听到这话,耳边像炸了雷似的,耳鸣得厉害。她渐渐站不稳,急忙扶住身旁的那颗梧桐,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它跨下来。
老太太拍拍老人的背,不想让他太激动,“别气啦,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再说,那孩子不是没事了吗,只是多呛了几口水而已。”
“那也是被人推的!那个瞎了眼的这么狠心哪,良心被狗吃了吧!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老人气极,拄着拐杖的手直颤抖。“再说呛着水了,要运气不好引发肺炎了怎么办?真是!”
“你呀!当了一辈子中医,现在退了也该省省心了吧!”
直到老夫妇远走,弯腰靠在梧桐树下的豆花花才喘出了一口气,才又觉得活了过来。她狼狈的跌坐在树下,背靠着那颗壮实的梧桐,看着水中映出的自己那苍白的脸色,抱膝而泣。在活了那么多年的生命里,从没像今天这样,庆幸自己没有酿成大错。
但做错了事,终究是要受到惩罚的。豆花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准备,自认为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却因为河面上突然浮出的那些色彩分了神。五彩缤纷的信纸不知被哪双纤纤玉手撕成了碎片,充斥着整条个池塘,很有恢宏的气势。也许是当粉红信差当久了,都养成了职业病,发现类似情书的东西都会特意扫上几眼。这么多碎片,多像心碎人的心啊。又想起了赵萌,她的偶像,那坎坷难耐的暗恋。有一粉色的小碎片正好飘到了豆花花脚下,也许是今天被粉色刺激得多了,对这种颜色的东西格外关注起来。她俯下身,随手捡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情澎湃到难以形容。她抓着那湿漉漉的纸张,飞快的沿着河面上碎片的痕迹寻去。在真正看到池边站着的人后,豆花花还是很难相信竟然真会有这样的巧合。
赵萌站在河边,脸上全是倔强的哀切。旁边站了个男生,豆花花用膝盖想都猜得到肯定是宋成。豆花花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插进去帮赵萌壮声势,两人的谈话就已经结束了。宋成转过身准备先行离开,跟豆花花撞个正着。宋成大概也认出了这个专职红娘,惊愕的脸上也挂上了尴尬。反应倒还算灵敏,他礼貌的向豆花花低个头,算是打招呼,之后擦过身走了。豆花花转头望望他,眼睛都看酸了,也没见他再回头。再转过来,看见赵萌红着眼睛,凄然的看着河面漂浮的碎片,哪还有平日那恃才傲物嚣张狂放的样子。
豆花花一脚踢掉了脚边的石子,在心里狠狠的说了句,他妈的!
赵萌发现了豆花花,什么都没说,给了她一个惨笑,拉着她就往回走。豆花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能清晰的感到颤抖的频率,于是她反手握住了赵萌的手,想要给她依偎和勇气。豆花花抬头看见公园里渐渐凋零的枝叶,想着秋冬果然不是什么好时节,满地都是心碎的人。
待到把赵萌送回家,临进门豆花花停住了,说要回去。赵萌说进来玩玩再走。豆花花说不行,她要赶回去认错,接受惩罚。赵萌问怎么回事,豆花花就笼统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赵萌说:“豆花,你到底哪根神经抽了?”
豆花花苦笑,拢紧外套就往外冲。那时太阳已经早早下班了,星星月亮都尽职的出来报到。秋风瑟瑟的夜里,华灯初上,豆花花在路上跑得直冒汗。宽敞的马路上,计程车南来北往,豆花花却一辆都拦不到。她想自己还真是衰到不行了,以后但凡星期天还是少出门的好。
拼了一口气冲到家门口,累得两腿发软,弯着腰直喘气。本来只想停在那里休息一下,直到浸满了汗水的秋衣贴在背上渐渐发冷,豆花花还是没胆量踏进家门一步,好像所有的勇气都在路上耗光了似的。
第 14 章
还是出来打扫庭院的佣人看见了她,惊叫着像遇到了鬼。豆花花抽得额上挂满了黑线。不过她也什么底气抗议,就想从放行的佣人眼里看出个端倪,她好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心里不停打鼓,这样下去,不用等到父母责罚,自己就先因为心力衰竭而死。
可是那天老天爷特别爱逗她玩,她眼睛像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真不是一般的郁闷。
她特意跟在佣人后面,小心翼翼的出声,“陈楠,她……在家吗?”
“是的,小姐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是、是吗?”
后面的话自动消音,豆花花脸上突然烧了起来,抓心挠肺的,恨不得就在地上开个窟窿钻到地底下去。
“楠小姐还在休息,就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哦,哦。”
过了玄关,豆花花和佣人走不同的方向。突然那佣人转过身,用略闲尖锐的嗓音说:“刚刚已经给过夫人电话,他们今晚会回来。”
豆花花没有错过她在转过身时,那眼中的森冷。
心凭空就漏跳了一拍,接着就像被压了千斤,仿佛失去跳动的力气。
她直接走到了陈楠的房间,手搭在门把上停留了很久,转动的时候都能听到齿轮相绞的声音。水蓝的色调,很有梦幻的色彩,连随风起舞的窗帘都像海面上泛滥的浪花,擦过干净透明的窗玻璃,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却温柔无比。因为拉着窗帘的缘故,房间里的光线昏暗。隐约能看见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卷曲得像还在子宫里的胚胎。枕头上只有散落的长发,那人把整个人都埋在了被窝里。以前跟她一起睡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总是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说:“姐姐,头埋在被窝里睡觉对呼吸不好。”念得她耳朵都生茧了,最终妥协,渐渐养成了习惯。结果现在那个她耳边念叨的人,却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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