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搭凉棚,踮起脚尖看过去,只见那李大人生得一副武大郎面孔,矮矮胖胖,蓄着一把浓密的胡须,与身边一个紫衣道士不断窃窃私语。两个官差扶着一个面如死灰的年轻女子走在最后。
胤禩的手忽然烫了起来,见我看着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瞬时又被怒气冲得无影无踪。
一个乡绅挥开折扇,指着我们,喝道:“见到知府大人,尔等还不跪下!”
加新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敢吆喝我家主子!”
李大人一怔,眯起眼睛,极为不善地扫了我们一眼,忽然张大了嘴巴。那乡绅没瞧见他的神色,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口出狂言……”话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掌。那人长得白白净净,这一巴掌打得甚重,半边脸顿时红了起来。他捂住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李立生,脸色尴尬至极。
李立生无暇管他,三步两步跑到我们面前,磕头道:“奴才李立生参见廉郡王,有失远迎,请廉郡王恕罪!”
他虽然长得胖,可中气倒足,几句求饶的话也说得吞吐开合,配上那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实在让人忍俊不住。
我低下头,轻轻咳嗽了几下。那蓝衣人更是嗤笑出声。
在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便是这种无胆恶人。不过也是,倘若是一个响当当的江湖恶汉,想来也不屑于做这种欺凌妇孺、公报私仇的龌龊事。
活该!
他身后那群乡绅这才明白过来,只惊得魂飞魄散,立即跪了下来。那蓝衫人依然傲然立于一边,我朝他眨眨眼睛,他一愣,也向我微微一笑。
胤禩此时的表情已是最和蔼不过,他先命众人起来,又对李立生笑道:“我偶尔听人说起李大人祭河伯之事,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你不用管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立生擦擦额头的冷汗,恭声说道:“奴才也是效法古圣先贤想出的法子,奴才一心都是为我江宁的百姓着想,为我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
我的五脏六腑又练起了乾坤大挪移。
加新打断他的话:“不要误了吉时,请李大人开始吧。”
武大郎手一挥,几个衙役麻利地把香烛供品摆好,把赵小姐放在一张草席上,抬起来就往河里走。
我虽然知道胤禩不会任由李立生胡作非为,可心头还是一紧。抬眼看去,那蓝衣人身形微动,似是准备阻拦。
“等一下!”小顺子走到河边,仔细打量了几眼,大声说道:“王爷,奴才看这女子额角太低,鼻宽口阔,只怕河伯见怪,反而弄巧成拙。”
四个衙役回头看看李立生的脸色,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胤禩沉吟片刻,道:“你说的有道理,万一惹怒河神,反倒不美。不如找个人下去跟他说一声,等我们换个人后再来祭他。”
加新冷冷问道:“李大人,是谁说让这位姑娘去祭河伯的?”
“是、是……是这位张道士……”
“好,那就由他下去跟河伯说。来啊,把他给我推下去!”
李立生额头的冷汗足以拿来浇庄稼了:“这个、这个……”
胤禩看他一眼,淡淡说道:“莫非李大人想亲自下去见河伯?这样也好,洪水肯定退得更快。”
“下官不敢,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李立生大惊失色,回头对那几个惊愕的衙役喝道:“还不快把张道士推下去!”
张道士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说了句“你好”就被堵住嘴,连草席都省了,直接去见了河伯。围观的百姓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纷纷跪下称谢。那蓝衫人脸上生出一种奇怪的神色,象是不甘,又象是钦佩。
等了一会,那道士还未上来,胤禩笑道:“难道河伯看这道人生得俊,将他留下来做女婿了?李大人还是再派个人下去,好把他叫上来。”
李立生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廉郡王饶过奴才这遭,您的恩情奴才没齿难忘……”
他身后那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张道士,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只是叩头不已。
“加新,你派两个人把赵小姐送回家,好好安抚她的家人。”
“是,奴才知道了。”加新挥手叫过几个侍卫,把赵小姐扶上轿,又低低吩咐了几句,这才回来。
胤禩看了李立生半响,哼了一声,道:“你身为朝廷命官,不仅不将灾情如实上报,带领百姓抗灾,反而欺压百姓,视人命如草芥,你这种狗官再多几个,那我大清的吏治还有何颜面!我今日若不治你,又如何对得起冤死的百姓!”
说话间,一群人骑马飞驰而至。领头之人约四十多岁,十分清瘦,双目炯炯有神。一见胤禩,立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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