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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二 穿红色高跟鞋的尾随者 第一章 闻香识女人（第2页）

高档香水和廉价香水虽然前调相似，但廉价香水因成本管控，导致味道单一无变化。此外，因为高档香水添加的香精多，不同层次的香味彼此接续，导致持香时间相对较长，类似一条“淡-浓-淡-淡”的抛物线，而廉价香水则是“浓-浓-无”。这一规律看似玄妙，但只要细心研究，便不难分辨，陈大兴当年为了学这手艺，特意请教了几位化妆品柜台的售货员，比起陈大兴的三脚猫功夫，人家那才叫绝活，香味儿打鼻子底下一过，这香水是几百块，还是几千块，八九不离十。

陈大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樱花味，比荷花的甜味略淡，后调冲鼻腔，微涩且呛鼻，略有点化工调性，不是大牌，不超100块。香水味儿下面，遮着淡淡的烟味，只不过不是香烟味，而是电子烟味，香烟的烟味来自烟草燃烧，无论是晒烟香型、烤烟香型以及混合香型，都绕不过“焦油味”。而电子烟是不含焦油的，其烟油的主要成分是PGVG、香精香料、尼古丁，她身上没有丝毫的焦油味，这女人身上的烟味儿混有典型的水果口味和香草口味，这是传统香烟所没有的，她不抽香烟，只抽电子烟。电子烟不可能有烟灰，所以，狮子猫鳌拜在马桶附近发现的烟灰，并非来自这个女人。也就是说，跟踪狮子猫鳌拜的人，和在她房间出现过的人，是两个人。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此时，车辆到站，司机一脚急刹，陈大兴向前一趴，脑门直接撞在了前排座椅靠背上。陈大兴睁开眼，揉着脑门儿站起身，发现“狮子猫鳌拜”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连忙小跑着追了起步，在站在路边的一瞬间，眼前猛地一黑，坐在了地上。

“嘶——”陈大兴倒抽了一口冷气，脑子里传来一阵剧痛，自从上次查魏小涛的案子，被撞了车，脑袋受了伤，一直没有痊愈，时不时恶心头疼，近一段时间愈发频繁。陈大兴抱着脑袋，使劲晃了晃脖子，扶着电灯杆站了起来，一瞬间竟然有些恍惚，他脑子空空荡荡，满是迷茫，眼前的街道分外陌生，似乎从未到过这个城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路人，他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此刻是在干什么，他定定的看着手腕上粉红色的儿童手表，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又全然想不起来。

“我。。。。。。我。。。。。。”陈大兴皱着眉头，试探着走了两步，绕着电线杆子转了好几圈，在公交站的广告橱窗前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猫，大兴，案子。。。。。。我，大兴。。。。。。”诸多回忆瞬间在他眼前定格成一张张画面，冲进了他的脑海，短暂的失神后，陈大兴终于想起了一切。

“糟了，要跟丢！”陈大兴一拍大腿，顾不上回味刚才反生了什么，赶紧顺着“狮子猫鳌拜”身影消失的那个路口追去，一连穿了三条街，才重新锁定目标。

“狮子猫鳌拜”居住的单身公寓隐没在一片老楼里，这一带三十多栋楼，全是零几年时建造的，最早作为市第一机械厂的家属楼，到现在产权几经易手，没有几户是家庭自主，十之八九对外出租。许多中介在此活跃，从房主手上垄断房源，简单装修后，以“单身公寓”的名目吸引租客。

穿过一片低矮的电动车车棚，陈大兴悄无声息地跟进了单元门，隔着半层楼梯向上，进入一条幽暗的走廊，这些老楼的户型设计极不合理，一梯一廊八户，声控灯年久失修，楼外天光渐亮，楼内仍旧漆黑一片，“狮子猫鳌拜”开着手机照亮，那个女人将身体贴在墙上，冷眼上瞥，这楼的走廊西侧无窗，近东侧有一扇小窗，一线天光穿窗而入，勾画出她身影的轮廓。

“咔哒——”

“狮子猫鳌拜”拧开了门锁，飞也似地钻进了屋内，“砰”地一声关紧了门。那个女人从墙后缓缓地探头瞄了一眼，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电笔和一把电工钳。老楼的层高偏矮，约在两米左右，棚顶到处扯着“私搭乱扯”的各种电线，那女人略略瞄了一眼，线路走向，踮起脚，在众多电线里挑出两根儿，分别剪断，交叉搭叠，用电工胶带缠好。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摄像头，用橡胶贴固定在了墙角与天花板交界处，掰转方向，对焦在“狮子猫鳌拜”家门口，将摄像头的电线剪断，连接在一个瓶盖大小的变压器上，随后又剪开了一条电线，再将变压器接到电线上，摄像头感应灯闪了一闪，开始工作。那个女人掏出手机，配置了一阵，转身离开。刚刚走出单元门，陈大兴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干嘛？”女人吓了一跳。

“这话应该我问你啊！”

“你。。。。。。你是谁啊？我告诉你啊，别倚老卖老，老流氓我见得多了，当心我大嘴巴抽你，正当防卫你懂不懂？”

“呀！您还懂法，那太好了，给个面子，找个地儿好好聊聊吧？”

“谁跟你聊？”女人迈开步，想要绕开陈大兴。

“聊聊吧。”陈大兴横移半步，挡在了女人身前。

“变态吧你，老流氓！”女人伸手去推陈大兴，陈大兴后撤两步，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显示的画面，正是女人安装摄像头的始末。

“如果我这个视频送到派出所去，您猜会怎么着？”

“你。。。。。。你想干什么？”女人吓了一个激灵。

“咱们找个肯德基，那里人多、还是公共场所，我无意冒犯，只想了解点情况。我想。。。。。。相比起警察，你还是更希望和我聊聊的，对吧？”陈大兴微微一笑。

十分钟后，路边肯德基，陈大兴点了两份餐，将其中一份推到了女人面前，女子摘下口罩，端起可乐，插上了吸管，刚想喝一口，却慢慢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称呼？”

“柳静怡。”

“您好，我叫陈大兴。我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老流氓，你跟踪的那个女孩，是我一个远方的。。。。。。外甥女儿，你已经给她的工作和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从一定意义上讲，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看你的年纪，也不大。。。。。。”

“别说了，我没错，是你外甥女先勾引我老公的，小小年纪干什么不好，给人家当小三！”柳静怡红着脸，破口大骂。

“等会儿？你说什么？小三！我外甥女可是单身！”

“单什么身？你看这个。”柳静怡掏出了手机，点开了一张电子地图，地图上有个红点闪烁，标注的位置赫然就是“狮子猫鳌拜”所在的公寓楼。

“好家伙，您这安监控、接电线、这又玩儿追踪，简直就是FBI呀？”

“我不知道F什么I，我十五岁就出来打工了，在南方的电子厂干了十年，电工、装配、流水线、质检员全干过。这点小活儿，都不算什么。”

“这还叫不算什么？您太谦虚了，您这是一门手艺，技多不压身，走遍天下都吃香。”

“有什么用，老公不还是跟人跑了。”柳静怡瞬间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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