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杜双枪一枪管子的铁砂、钢珠全喷到了天上。
土铳每击发一次,就要重新填装,此时再握在手里与烧火棍无异,杜双枪扔了土铳,从腰后抽出了枪刺,奔着蜂农心口扎去,刚扎到半路,手脚瞬时间一麻,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眼前天旋地转,扭头一看,大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地上,两眼发直。
“大。。。。。。大徐。。。。。。我。。。。。。你。。。。。。”
“大哥,蜂蜜里有。。。。。。有药。。。。。。”大徐舌头不听使唤,说话已含含糊糊。
杜双枪眼皮越来越沉,朦朦胧胧中,他瞧见那蜂农掸了掸身上的土,一脸阴狠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副线手套,戴在手上,仔细地摸了摸大徐和杜双枪的口袋,掏走了他们身上的钱,摘下了他们手腕上的手表、以及杜双枪脖子上的金链子。
“假的。”蜂农咬了咬链子,擦了擦上面的涂层。
“哗啦——”蜂农拉开了黄大发的车门,发现了满车的白酒,低头看了看干瘪的轮胎,琢磨了一阵,搬了两箱酒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拎出一瓶拧开盖子,倒在嘴里喝了一大口,又车里车外的搜了搜,虽然没发现其他值钱的东西,却注意到了地上的车辙印。
车辙印有两组!
蜂农骤然警觉,撩起裤腿,拔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杜双枪的脖子上:
“还有同伴?”
“没。。。。。。没。。。。。。”
“地上的车辙印怎么解释?”
“我。。。。。。我。。。。。。大哥,钱都是你的。。。。。饶我。。。。。。”杜双枪在药物的作用下,困得睁不开眼。
正当时,躺在一旁的大徐,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剧痛之下勉强恢复了一丝精神,跪在地上一个前扑,按倒了蜂农:
“大哥快来帮。。。。。。”大徐满嘴是血,抱住蜂农双腿乱扯,杜双枪咬着后槽牙,用双手刨地赶来支援。
“既然你们找死,就别怪我!”蜂农眼一瞪,心一横,举起手里的酒瓶子,“咣当”一声砸在了大徐头上,大徐一声惨呼,滚倒在树下,杜双枪右手一伸,抓住了蜂农手腕,蜂农一脚踢开,使劲在他手指上一跺。
“啊——”
“我先弄了他,在来收拾你!”蜂农背对着杜双枪,扯起大徐,一刀扎向他的心口,大徐发出一声惨叫,蜂农抓了一把土,堵在他的嘴上,把他拖进了密林中。
杜双枪只觉裤裆一热,尿水顺着裤管儿淌了出来,他强忍困意东瞅瞅、西望望,发现右前方有到土坡,土坡之下是林深草密山沟,趁着蜂农不在,杜双枪把心一横,用手肘撑着上半身,一个猛子扎下了山沟。
“啊——”杜双枪后腰被凸起的石头磕了一下,疼得他一声惨叫,索性山沟不深,沟底乱草丛生,杜双枪只是身上被树枝刮了几道血口,并无大碍。蜂农听见杜双枪惨叫,从密林中钻了出来,双手还在滴血,前胸衣服已被鲜血浸透,杜双枪躺在沟底,仰头看见蜂农这般模样,知道大徐多半是凶多吉少。
“你莫跑!”蜂农提着匕首,探着身子也要下沟。
杜双枪一手扶着腰,一手抱着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硬扛着混混沉沉的睡意,踉踉跄跄地山路上奔跑,耳后蜂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杜双枪眼泪混合着鼻涕,扑簌簌地乱流。
就在此时,前方山脚处,走过两个巡逻的森林消防员。杜双枪双臂高举,大声求救:
“救命!救命!杀人!杀人了!”
两个消防员听见呼救,向杜双枪跑来,蜂农见状不敢再追,转身逃跑。杜双枪一回头,见蜂农跑远,强提的这口气瞬间松了下去,药劲儿上头,扑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待到杜双枪转醒,已是日上三竿,他睁眼一望,才发现自己和胖东正齐整整地被铐在暖气片上,眼前站着三个民警,杜双枪从冯四口中得知,胖东在镇上找到个修车店,和修车店老板起了冲突,胖东从车上拿刀准备砍人,被路过的警察直接按住,连同车里的白酒“人赃并获”,直接拉到了派出所,两人分开审讯,冯四嘴松,把杜双枪抢劫的事一股脑儿交待了出来,派出所带人去乡道抓杜双枪和大徐,迎面遇上两个消防员架着一个人事不省的男子,上前一看,这人的体貌特征和冯四供述的“带头大哥”杜双枪一模一样。
“好他个冯四,出去后,我定饶不了他。”杜双枪恨得咬牙切齿。
胖东双手一摊:“反正就咱们几个人,我一个字都没撂,一直在这儿蹲着,冯四好吃好喝,在隔壁关着,不是他说的,就是大徐说的。”
“大徐?对,还有大徐。”杜双枪猛地一拍脑门,刚要和胖东说蜂农的事,一个民警推门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杜双枪的面前:
“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照片里的人趴在草堆里,脸朝下背朝上,浑身是血。
“报告政府,认识,大徐!这是大徐!”杜双枪一脸笃定。
“脸都没看见,就说认识?”
“化成灰我都认得,他。。。。。。他咋了?”
“还能咋?被连捅了12刀,死了。”
“死了?是他!是他干的!”
“谁?”
“蜂农!一个蜂农!”杜双枪猛地站起来,扯动腕上的手铐“哗啦啦”作响。
“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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