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有一个人,一个人出来反驳。
一个人也没有……
“……诊,再去,诊……”
他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庸医,庸医,尽数是些没用的东西,此前每月都有人去宁国公府为世子把脉,怎么会……现在才发觉?”
心乱如麻,心如刀绞——痛得他胃部也开始抽疼,宛如利刃刮着肺腑,几乎让他呕出来。
如何……是这般?
独孤鹤近乎站不稳。
明明十七卿如今才弱冠之年,家世显赫,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授任大理寺卿,前途无量……
他对他无意,也该娶个贵女,生一儿一女,相伴一生的,不说长命百岁,至少,至少不英年早逝……
“殿下!”
侍从急急忙忙扶住踉跄的独孤鹤,这才发现太子殿下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薄唇毫无血色,额角渗出冷汗。
——
屋里的萧涟涟一张脸鼓成了包子,就是不伸手为他把脉。
……不开心。
生气。
她面无表情,就这么僵持着。
白御卿看得好笑,收回手腕,弯起桃花眸,“我代他向你赔不是,东宫的私库,一会儿我带你去——看上什么了随便拿,就当他的赔礼,如何?”
“……我不慕名利。”萧涟涟蹙眉道,“若你让我解剖……”
白御卿扯了扯唇角,终是看她面色正经,几分闲散地捏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放到了嘴里。
“也行……”他的嗓音很轻,又被搞点塞着显得含糊不清,“待我死之后,你可以剖了。”
“——但需得留一块给我爹娘立冢。”
白御卿的神色如常,还略微弯了弯双眸,话语轻得宛若不是在说自己的生死。
萧涟涟顿了顿,凝眸一瞬,“上次为你诊脉,你的脉象虚浮,但只是弱症而已,好好调养应是没有大碍,何必现在说得命不久矣?”
“……伸手,看在雁娘的面子上,我为你再诊一诊。”
她虽还有不爽,但看他神色,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雁娘?”白御卿顿了顿,忽地笑了笑,“雁娘一向一门心思埋在药膳上,有你做他的朋友,我也放心——”
他是听过墨玉说,萧涟涟与雁娘近来走得近。
……原是雁娘有好闺蜜了,竟叫上雁娘二字了,一同长大的墨玉都没这殊荣。
想来也不日日思忖着他下半身和未来的伴侣一事了。
男子的手腕冷白宛如瓷玉,腕骨凸出,蜿蜒着透过皮肉的血管,萧涟涟蹙眉,伸出指尖诊脉,顿了顿说。
“……雁娘与我说了很多你们二人小时候的事情,说你如何救她,如何心善,如何——总归,你不可早死,会令她伤心。”
少女的嗓音清淡,一双氤氲着月光的双眸垂下,细细诊治着,指尖略微收紧,似是感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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