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定了定神,道:“稳婆和大夫说了,像是……”
杨成廉再看向旁边的稳婆和大夫。
他此时的这个脸色和表情,看着都很吓人的。
俩人也是被他一眼就看出了一头的冷汗。
稳婆推了推大夫,大夫只能站出来模棱两可道:“不足三个月的胎,确实没法一眼分辨男女,但……我们见多了这样婴孩的,还是多少能辨认一些,夫人这胎……确实……更像是个难胎!”
杨成廉一挥手,将桌上一套茶具狠狠砸了出去。
同时,眼神吃人般的瞪向“杭氏”。
“杭氏”登时头皮一紧,脱口尖叫:“你们诬陷我!你们这一家子人合起伙来诬陷……有……有本事咱们上公堂,上公堂理论!”
她确实动过蒋氏的药,所以自然心虚的厉害。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硬抗也得坑过去,索性豁出去了虚张声势,指着秋萍道:“你说是我下的药,你抓住我的手腕了?没抓住你就是诬陷!而且我成天到晚都在这院子里,哪儿的药啊?你说我哪儿来的药?”
杨成廉已经被痛失爱子的打击刺激的几欲发狂,自是听不进任何狡辩的,怒火中烧的就要喊“见官”——
宁氏却在此刻突然站出来,厉声呵斥:“都别闹了,没看见这里还有病人吗?要吵出去吵!”
她在这个家里极有权威,包括杨成廉在内的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
杨成廉只依旧是郁气难消,沉声道:“母亲,蒋……”
他心心念念盼了四十年的儿子,四十年啊,在如今行将就木的年纪里,眼见着就要如愿以偿……
杨成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冲,刺激的他手脚发抖,脑子也除了“儿子”这一个念头,就再无其它。
依着他现在的心,是恨不能将“杭氏”一片片撕碎了。
宁氏却横过去一眼,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只冷冷的道:“你媳妇儿刚伤了身子,你还要叫她再伤心吗?大晚上的,都别闹了,不过是一场误会,没的叫人看笑话,都不准胡闹了。”
杨成廉知道母亲这些年其实也一直盼着自己能有个儿子的,却不明白她现在为什么要大事化小,阻止追究害死他儿子的凶手。
但宁氏却不容他辩驳的再次开口:“你的身体也不好,既然蒋氏没事,你也该放心了,早些回去睡了。”
杨成廉这会儿的确是被怒气冲的,状态不是很好,要强行与自己的母亲抗衡都抗衡不得。
宁氏已经再看向了“杭氏”道:“家里的下人也是护主心切,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年纪却不小了,还要继续闹吗?”
这家的老太太“杭氏”是头次见,却忌惮于对方的威严。
既然宁氏能帮她脱身,她自然见好就收,立刻变得乖巧无比:“是,我自然不会跟下人坯子一般见识。”
说着,有狠狠瞪了秋萍一眼,然后不等秋萍回嘴就急吼吼的先走了。
宁氏又使了个眼色给身边妈妈,那妈妈便摸出荷包将大夫和稳婆一并请了出去,打点他们闭嘴。
宁氏再看向床上的蒋氏,对视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蒋氏嘴角扯出一个凄苦的笑,突然问:“母亲,我这身子如果当真以后不能再有孕,那我……”
宁氏没等她说完,就直接安抚:“好好养身子,别胡思乱想。”
蒋氏的话被她堵了回去,抿了抿唇,一如既往的识大体,没吵也没闹。
杨成廉这会儿自顾不暇,自然也顾不上与她说话,只是遗憾无比的看了眼被子底下她腹部的位置,然后浑浑噩噩的跟着自己老娘一起走了。
而次日,祁欢一觉睡醒再听到有关杨家的消息,却是杨夫人蒋氏的哥哥蒋大人找上门去与杨成廉母子大吵了一架,双方谈崩,准备和离收场,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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