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点了点头,“是,小姐,属下明白了。”
云曦伸手正要执笔在帐本上填写数字,却不经意的看到那白衣男子的袖间掉落了一物。
一方帕子飘在地上,上面锈着一只折枝红梅。
她与那人隔着三张桌子的距离,不算太远,因此,那红梅看得分明。
那是——
她曾经的帕子!
男子发现掉了东西,又飞快地捡了起来塞入衣内,继续饮着酒。
她心尖狠狠地一跳,慌忙转身背着那人,而内心再无法平静,连手指也在颤抖着。
果然,果然——
福生忽然重重“叹息”一声,脸色跟着一变,紧接着眉毛紧紧拧着,显着无比烦恼的神情。
而喧闹的店中也忽然变得安静了。
云曦听到一个脚步声缓缓地走进店来。
她正背对着酒楼正门站着,此时心生诧异,忙回过头来。
然后,她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原来,店中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顾非墨。
一身华丽墨袍,一脸煞气的顾非墨,晃晃悠悠踢踢踏踏走进店来。
他背着手,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头上歪歪斜斜插着一只墨玉簪,俊美的新月眸子只淡淡往云曦那儿瞥了一眼,又很快地收回了目光。
两眼斜睨了左右吃饭的食客一眼,口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众人都认识他,此时见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的是——小爷我心情不好正烦着,尔等碍眼刁民有多远给爷滚多远,否则小命休矣!
在酒楼中吃着酒的人见来人不善,分分付钱离席,提袍子拔腿跑人。
不出片刻,原本热闹的酒楼一楼正厅里,只剩了一脸煞气的顾非墨与那个神色淡然闲适饮酒的月牙白长衫公子。
云曦怒目:“……”
顾非墨这是来砸场子的吗?
顾非墨却是丝毫不觉得他干了坏事,姿态坦然。
他袍子一撩坐在白衣人的对面。
然后,他伸手敲敲桌子,朝柜台处喊道,“福大掌柜!同这位老兄一样的酒,要一壶!”
福生瞥了顾非墨一眼,继续拨着算盘,不理他,除非王爷与曦小姐合唤,谁也甭想请得动他福大掌柜。
店中的伙计们个个都皱起眉来。
几人互相推诿了一番后,将欲哭无泪的最小年纪的小图推出来。
福生的儿子小图,硬着头皮端了酒送到顾非墨的面前,然后连桌上放着的小费银子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爷又不吃你,你跑什么?”顾非墨冷嗤一声。
小图跑到角落里正躲着,他拍拍胸口,眼皮翻了翻。
能不跑快吗?顾大少爷天天来问曦小姐什么时候来店里,他们哪里知道?
云曦正要上前训斥顾非墨,却听那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对顾非墨冷声说道,“抱歉,公子!这张桌子是本公子最先坐下的!你要喝酒,去其他地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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