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匹健骡拉着十几口雕花木箱,箱角压得车轱辘深深陷进泥里,碾地声在寂静的山道格外清晰。
商队首领不时回头张望,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滴在粗布衣襟上,他们特意选了条比大路隐蔽些的小径,却不知身后早已缀上了山贼的身影。
喊杀声起时,商队众人如惊弓之鸟,四散而逃。
“快走快走,运快点!”
小头目挥着刀催促,车队又转头向山上进发。
营寨木门扯开半道缝隙的瞬间,抢来的货物急匆匆的送进了山门之中。
“果真像先生说的,若是消灭山贼,换上咱们的人,装作匪徒运送,开门时准被山贼多疑的眼神戳出洞。”
徐胜的指节敲了敲藏在袖中的密信,盯着远处商队颠簸的车轱辘笑了。
“眼下这群真山贼抢了财帛得意忘形,倒是替咱们把城寨的闩子焐热了,咱们的刀,正好落进这空当里。”
徐胜的马蹄声已碾碎尘土,锋营的盾牌墙如铁铸般压来,门楼上飞落的箭矢钉进牛皮盾面,箭头震颤着发出蜂鸣,不过是延缓了三步脚程,却让山贼小头目急得青筋暴起。
“快关门!别放狗官进来!”
山贼的车夫刚转身去搬碗口粗的木门闩,最末尾的雕花宝箱突然崩开铜锁,裹着藏青软甲的刀手破箱而出,刀刃带起的寒光将山贼的惊吼斩成两截,温热的血珠溅在箱沿的鎏金牡丹纹上,晕开深褐色的斑。
“有诈!官兵藏在箱子里!”
喊声混着甲胄碰撞声炸开,几十名山贼举着朴刀从两侧涌来,门楼上的弓箭却因慌乱射向己方,羽箭穿透粗布衣,十余个身影踉跄着栽倒在青石板上,血液顺着山道蜿蜒成细流。
“先清门口!别让他们堵死门道!”
两名壮汉怒吼着撞向木门,肩膀抵着门板时,一支流箭擦过左边那人咽喉。
猩红的血珠飞溅在同伴脸上,他却趁机攥住门闩狠命后拽,木门“轰”地砸在地上,先锋营的洪流裹着喊杀声灌进寨门。
三门坡
匪徒大本营接到消息后,立马点齐人马驰援,马蹄在山路上踩出细碎的火星,等他们策马赶到时,战场上早已尘埃落定。
断旗歪歪扭扭插在染血的泥地里,伤员的呻吟声渐渐低下去,暮色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来支援的匪徒勒住马,望着前方徐胜队伍扬起的烟尘,只好退回到山顶的营寨,把没有防御工事的第二道山坡拱手让了出来。
徐胜挥了挥手,带着队伍继续往山上走。他腰间的佩刀还滴着血,甲胄碰撞时发出轻响。
“最后那处防线虽然也有防御,但比起刚才攻下的地方,可要薄弱多了。”
士兵们踩着断矛和碎盾牌前进,梅羸缩在队尾的阴影里,指尖每掠过一名伤兵的眉心,淡蓝色的魂光便如游丝般飘入袖中。
他数着灵墟中明灭的光点:第六个,第十个……刚好十具傀儡。
梅羸本打算收够灵魂就逃,可木傀儡带来的安全感,让他改变了主意,不再急着逃离,而是选择跟上大部队继续上山。
“这群匪徒怕是早有防备,看来只能强攻了。”徐胜手按刀柄沉声道,眉峰拧得极紧。
三日后的深夜,趁敌方巡哨渐疏,徐胜一声令下,大军悄然压向山道。
行至距敌营五十步处,石墙上突然响起惊惶的呼喊:“敌袭!敌袭了!”
松明火把次第亮起,蜿蜒的小道被映得通明,火光照在甲胄上泛着暖红,像一条淌着火星的长蛇游向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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