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名字,告诉我还有谁,告诉我这个诊所里,还有哪些隐藏的蛆?”
“我么不是蛆……”
“告诉我名字,我要名字。”
“什么…名字?”
“名字,还有谁?!”
“……小珊,啊啊啊小珊!”
“上天的复仇之神啊,我能怎么办呢?假如您的灾疫,您的饥饿,您的水患,都是用邪恶蚕食了善良的时候,您能怎么办呢?火焰本来是应该烧毁蜂窝的,现在却烧了欣欣向荣的好庄稼,谁还可以扑灭它呢?哼!这个谋杀孩子的,谋杀女人的,谋杀病人的人!这种举动多么令我灰心!这把我最美好的工作都给玷污了!毁坏了!”①
卡尔穆尔无法摆脱痛苦的呼唤,因为以暴抗暴带来的结果并不是恶人伏诛,而是连带无辜的人遭殃。
在王教授的爪牙饿虎扑食一般地扑向二楼女生宿舍的时候。
在黑天的雨幕中。
那尤为清晰、尤为黑暗的玻璃墙被撞碎了。
一个瘦弱的身影决绝地撞向了楼梯栏杆,裸、露在二楼拐角处、仿佛野兽利齿的铁栏杆穿透了她的身体,像卡尔被拔出剑鞘却被拧断在地的长剑,以一个直挺挺的姿势对着天空大地,发出宁折不屈的嗡鸣。
“――这等于有这么一个孩子,要想玩弄宙斯大神的棍棒,这原是应该用来摧毁泰坦巨人族的,却打倒了小人国,这当然要遭到上天的白眼,感到面红耳赤。”
“――算了吧,算了吧,你原来不配使用上界法庭的复仇利器,你的第一个计划已经失败了。”
“――现在放弃那个厚颜无耻的计划吧,不如在地下寻找一条深沟藏起来,不见天日,免得丢丑。”②
在复仇的同时又犯罪——陷入新的可怕的不义,还能够成为正义的复仇者吗?
还能吗?!
黑暗中,一道目光凝视着这一切,没有情绪。
……
两个星期一次的家长见面会上,小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把自己小时候干过的偷奶奶衣服里的两块钱去买零食的事情,说的有如弥天大罪:“妈我知道错了,我过去犯了好大的罪,我无知我该死我罪该万死……如果不是王教授拯救我,下一步我就会会去危害社会,我错了妈,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玩电脑了,我听你的话,我好好学习,我考个好大学,出来孝顺你。”
隔壁房间里,曾是反抗团体一员的小雪手脚蜷曲地站着,跟他一样跪在地上,也说着同样的话。
卡尔穆尔离开了舞台,席勒的羽毛笔轻轻挥动,在奥地利统治瑞士百年纪念的庆典上,总督格斯勒在亚特道夫广场中央竖立起一支竹杆,竹杆上放着自己的帽子,规定凡是经过广场的市民,都必须向帽子鞠躬以表示臣服。
只有一个人站着没有动,他叫威廉退尔。
“22号简星桥,你的监护人来了。”
简星桥进入了房间,抬眼看着这个有名正言顺监管权力同时也在极尽全力享受和运用这个权力的男人。
男人本来洋洋得意暗藏阴暗精光的眼睛在对上这个孩子的一刻,猛地变了。
他像被狗咬了一口似的猛地后退了一步,为了掩饰,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埋怨道:“王院长,您看看,您看看,这孩子根本没有丝毫悔改的模样嘛,我看您还得适当加大教育,钱不是问题。”
王永新看了一眼对面没有任何表情的大男孩,扶了一下眼镜。
22号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22号是个特殊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双亡,现在享有监护权的是他的叔叔,正是这个叔叔把他送进的心理诊所,并且想方设法总是暗示给这个孩子多一点‘特殊教育’。
但王永新知道一些大家族的内幕,如果这孩子在这个诊所出点事故什么的,最后的家产肯定是便宜了这个从来不安好心的叔叔的。
但这个孩子的爹妈还是有一些人脉的,难保将来不追究——王永新的诊所虽然黑暗,但他的极权是对着普通孩子的,两个星期前‘自杀未遂’被摔成植物人的小珊就是例子,她爹妈不过哭天喊地了一阵,就爽快地签署了谅解书,诊所甚至一分钱都没有赔偿。
而22号这个孩子,是需要被谨慎对待的对象。
何况这孩子今年已经17岁了,明年就可以摆脱监护人的监管了,这种监护人跟名正言顺的爹妈还是不同,法律上监护人到被监护人18岁之后就自动解除关系了。
隔着玻璃墙,两个人对视了一秒。
王永新忽然笑了,这是他在整部电影里,屈指可数的笑容。
带着一种难以理解、莫名其妙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1。2出自席勒《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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