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记者不慌不忙地举起手来,推了推眼镜,问了一个问题。
“那么,丁丁导演,你这部电影是否在映射1935年之后的第三帝国,那就是个由极权建立的政权,你是否在用这种方式,力争获取柏林影评家们的支持,众所周知,柏林最喜欢这种政治电影,你的电影,是否还是一个,炒作。”
“嘶——”
在柏林公然提起第三帝国,无异于直接揭开这个民族最深的伤疤,几乎每个德国人立刻皱起眉头,刚才还火热的问答会现场顿时气氛一凝。
丁丁抬头一看,“你就是那个我发布会之后,追着我问发布会是炒作的记者吧。”
记者不置可否地看着他,镜片之后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挑衅。
刘小西压低身体从台下走上来,在丁丁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这是派拉蒙的人,导演你还记得这个公司吗……《机械帝国》的宣传方。”
一些怪怪的记忆涌了上来,丁丁想起他给《英雄儿女》宣传的时候,就跟个吸血鬼似的搞什么捆绑营销,人家派拉蒙方上午出个什么宣传,下午丁丁就搞个一模一样地复刻,宣传片片头都不改的,被抓包了也死不承认,还放下大话,说你们机械帝国有本事就去告啊,看能不能告赢,thisisChina!
丁丁:“……”
怪不得人家恶意满满,持续不断地针对丁丁。
丁丁终于体会到了一把,自己射出的箭,转个弯回来把自己的屁股扎了个对穿的感觉。
丁丁叹了口气:“炒作,好吧,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问题是你怎么分得清宣传和炒作呢?”
记者一愣:“什么?”
就听丁丁道:“如果明天你的新闻标题写的是,派拉蒙公司记者和丁丁导演探寻电影映射意象,你觉得这是宣传还是炒作?”
记者想了想:“这应该是宣传。”
丁丁点点头,“如果明天你的新闻标题是,派拉蒙公司记者和和丁丁导演掀起文化纳粹的讨论,第三帝国旗帜重新飘扬在柏林上空——你觉得这是宣传还是炒作呢?”
记者不假思索:“这是炒作!”
下一秒,在众人惊天的嘘声中,派拉蒙记者脸色红红白白,他发现自己竟然掉进了眼前这个人的逻辑陷阱里。
他说别人炒作,可他自己挑起这个话题,何尝不是另一个炒作。
丁丁看着眼前这帮神情严肃的德国观众,他知道这帮德国人的毛病,就是爱反思,明明这电影跟他们的历史没有必然联系,但他们依然无可自拔地陷入了低落的情绪里,于是他开口,将所有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的朋友们,世界所有的反思都留给了德国人,柏林已经承受了太多的非必要痛苦,极权永远存在,他只是在近代的历史上,选择了在德意志降临,所有人都是这种东西的受害者,就像我电影说的,沉浸在过去的种种,只会让黑夜囚禁我们。”
如果论反思的话,丁丁的电影绝不会比诞生自德国本土的《铁皮鼓》、《再见列宁》、《帝国的毁灭》甚至《窃听风暴》更彻底地去探讨这东西是怎么产生的,但丁丁的电影恰恰有有他独有的东西,就是马卡尔导师为中国人民注入的,而中国人民又反哺回来的东西。
斗争和解放。
“高压的统治最后会摧枯拉朽地自我崩坏,人性的复苏是拯救自我之路,而群体的拯救则要依靠斗争,也许这种斗争很渺茫,却也仍是人类的希望,这就是我电影的意义。”
将近两个小时的问答会的最后,观众们面带微笑,和台上的那个身影一起鼓起掌来,仿佛他们共同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彼此间有了一种无声的交流,使得心灵得到了抚慰和满足。
……
长河渐落晓星沉。
丁丁一晚上反正睡得挺香,确实他这一天一夜劳累了,从下午三点的发布会开始,到六点的电影首映,八点半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观众问答,一直到凌晨他才返回了酒店。
他这边一打开手机,就有无数条短信和电话滴滴作响,他们这边午夜零点的时候,东八区的北京刚好是七点半的早晨。
看来北京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
丁丁畅快地摁掉手机,也许一晚上失眠的不止那个土匪窝里的老雕,因为他那份宣言而大受震动的人应该还有很多。
也许,子弹还应该再飞一会儿。
立志将世界电影搅得地覆天翻的丁丁觉得在柏林这边的消息发往世界各地之前,说什么都还太早。
丁丁可太喜欢这七个半小时的时差了,因为在他睡个好觉的时候,有人却注定睡不好个觉。
刘小西端着咖啡坐在酒店大厅,剧组的人跟她一样人手一杯黑咖啡,明显昨晚上因为过度兴奋的原因,大家都没有怎么休息好,刘小西自己都是两点半才睡着的。
他们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等了一会儿,刘小西频繁看了看酒店上方的钟表,总算这时候,一个酒店服务生朝他们走过来,晃了晃手里的薄薄杂志。
“女士,您要的《国际银幕》Day8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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