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茧子的大手抚上去,轻轻滑过她触感极好的脸蛋,男人眼底是深深的墨色。
所有人都走了,独独留下他们两个,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内,多了一丝安逸和隐秘的氛围。
男人久久地注视着她的脸,她的眉眼,往日的一幕幕画面通通浮现起来。
她的娇嗔,她的单纯,她的害怕,她的依赖……桩桩件件。
良久,他叹了口气,俯身,一点点,贴至她耳边缓缓开口道:“醒过来吧,只要你醒了,我就放过你。”
月色下,他英俊的脸庞泛着一丝病态的惨白,紧蹙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喉咙滚动,他这才发现,原来,说出这一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远远不是他想得那般简单。
有些情难克制,让他倏然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内,泪水划落,如银河陨落的繁星。湿热了她的肌肤。
“小安,别睡了,我放手,我放过你。”他贴着她的耳垂,忽然极尽缠绵地舔吻起来,声音性感中透着沙哑,一字一顿,最后停在她的唇上。
“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声音颤抖着说出来的。
好累,真的累了,爱一个人却又想恨她,永远不能爱,不能靠近,只能恨,假装带着恨的面纱接近她,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苦。
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的距离,咫尺天涯,是这人世间最远的距离,最无法跨过的沟壑。
虽然这种觉悟来得太迟太晚,他甚至如今才想起,早在她失忆的那段日子里,无数个悉心照料她的时光,即使是假装,却也难免带了三分真情在里面。
又或者,他早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就已经贪恋上了这份温情。
习惯她甜甜地叫他老公,习惯每晚身旁都有人睡着,习惯一颗孤寂久了的心,多出另一颗来熨烫。
男人垂眸,看着她满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如同没了生命一般,他终于顿悟,原来,他早已爱上了她。
就算依旧有恨,却遮盖不住心底的那份情愫,他的爱和恨,来得是同时,却被他刻意忽略。
“乖,别睡了,你这个小傻瓜,以为这么睡下去就可以解决问题么?告诉你,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管你嫁还是不嫁,都是我的人。”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思绪陷入了静止的回忆之中。
“我小时候,家里的条件很好,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爸妈都很溺爱我,生活锦衣玉食,可以说,一出生我就含着少爷的金汤匙。
可惜好景不长,在我七岁那年,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的变故,企业破产,爸爸因罪入狱,妈妈在得知父亲死在牢狱中后,也服药自杀。
“那一年,我七岁,姐姐十四岁,她被追上门来讨债的人卖去了黑市,转卖到地下妓院,姐姐宁死不屈,自杀了,我和几个哥哥分别被收养,而我进了苏家。”
男人说到这里,自嘲般地一笑,“起初,我在他们家受尽排挤。整日被人欺负,甚至不准我读书,还残忍地将我们兄弟几个分开在各地。
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如此赶尽杀绝,可是后来,我懂了,他们是怕凌家重新强大起来,回来报复。
凌家就是死在他们手上,骨肉分离,落魄至此。还是我偶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这一切真相。
那一年,我十二岁,离家去找剩余的几个兄弟,却得知,他们都被遣送去国外的一个夏令营,野外求生项目,死于非命。我当时因为年纪太小,不予接收,才侥幸逃过一条命。
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仇人血债血还。最初的几年里,我为了一口饭甚至在街头挨打受冻,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是雪儿收留了我,得知我的遭遇后,还答应帮我。
我身上没钱,也没有学历。只好从基础的搬砖工做起。我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质疑,在摸爬滚打,最黑暗的那几年里,我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只是后来,我坚持住了,遇到了一位贵人,他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告诉我说,父亲临死前已经知道是有人在陷害他,所以留了一笔巨额财产,封存在某个地方。凌家从前的基业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大。
而那笔钱,以我的名义,存在了瑞士银行里,只有我能取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其余的人都不在了,只有我活着,我取出了那笔钱,重新发展起来,一步一步,实施着复仇计划。之所以能买下那么多股份,都是因为手上的这笔钱。”
男人点起一颗烟,静静地燃烧起来,黑夜中,他的眼眸透着明明灭灭的孤寂。
“我报了仇,却得知最大的仇家苏家,已经去了国外。只有苏家长女留了下来。
记忆里,那个苏家大小姐是对我最差最恶劣的一个人,我甚至为了她,去看过心理医生,所以我不择手段地将你掳来,只为了我心底可以好受。
可是如今我发现,我一直是七年前的我,你却不是七年前的你了。”
男人抬起头,望着她恬淡的脸庞,开口道:“醒过来,我放过你。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一天内你不醒,那么这辈子,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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