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只觉得,这世道是真的变了,陛下的耳目也是越来越钝了。
“你……”
“就你?”
“出淤泥而不染?”
“你分明是出牛粪而全染!”
永宁侯失声喃喃。
裴桑枝笑靥如花,一本正经道:“父亲,您怎么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呢。”
“父亲这话可说得不妥。您堂堂大乾永宁侯,若自比牛粪,叫满朝文武如何自处呢?”
永宁侯哑口无言。
他没有骂自己,他是在骂裴桑枝!
“你确定陛下夸你出淤泥而不染了?”永宁侯正色道。
裴桑枝重重颔首:“确定。”
永宁侯动摇了。
裴桑枝又添了把柴,趁热打铁道:“父亲,裴谨澄到底是您给予厚望多年的儿子,想来哪怕是不得已处置了他,心中也是多有不舍。”
“同样的,那夜裴谨澄口不择言,许是一时糊涂才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这些日子闭门思过,想必早已悔不当初。若父亲此时能稍加垂怜,他定当感激涕零,从此洗心革面,再不敢有半分逾矩之言。”
“毕竟,没有会在脑子清醒的情况下找死。”
“如此安排,既可全父亲与裴谨澄的父子之情,又能慰藉母亲日夜牵挂之心,更能遂我所愿,成我所求。”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番话。。。倒也不无道理。“
永宁侯眸光微闪,意味不明地道:“你这番话倒也不无道理。”
“谨澄那孩子,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困在明灵院那个地方。”
“桑枝,”永宁侯的语气忽然软了几分,“为父知道谨澄一时想岔了,但他并非愚钝之人。待他冷静下来看清形势,定不会再与你针锋相对。为父也不奢望你们能冰释前嫌,只盼你看在我和你母亲的面子上,莫要再与他计较了。”
裴桑枝眸色清冷,唇角噙着笑意,从善如流道:“父亲,他早已不配入我的眼,更不值得我耗费心神去对付。”
她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往后余生,就让他在永宁侯府做个富贵闲人罢。”
反正,也活不长了。
永宁侯眉头微蹙,心中暗忖:这般顺从,反倒令人不安,直让人寒毛直竖。
“此事……”永宁侯沉吟片刻,终是谨慎道,“容为父再思量一二。”
没办法,那股如影随形的不安攀上心头,挥之不去。
裴桑枝挑挑眉:“择日不如撞日。”
“兴许,过几日,我就没有这样大发慈悲的好心肠了。”
“父亲若不信我所言,不妨前去折兰院求证一番,若证实我所言不虚,今日便打开明灵院门上的那把大铜锁吧。”
永宁侯神色略显尴尬,目光游移不定,刻意放缓了语调:“非是为父不信你,只是忧心谨澄闭门思过的时日尚浅,恐未能深自反省。”
稍顿了顿,又道:“罢了,便依你之意吧。“
“此番便当作你施恩于谨澄的契机,也好修补你们兄妹之间的情分。”
“为父自不会向谨澄透露你与庄氏的交易细节,亦会告诫庄氏守口如瓶。此事便当作你以德报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裴桑枝:从无情分,根本无需修补。
嘴上却道:“谢过父亲。”
“既如此,女儿便不叨扰父亲了,这就去将喜讯禀告母亲,想来母亲定会欢喜的。”
“父亲,女儿还有一事相求。萧氏之事宜早不宜迟,若能尽快洗清萧氏身上的污名,将女儿过继到萧氏名下,方能彰显侯府修好之诚。若待萧家子弟崭露头角后再行此事,不仅显得诚意不足,更会落人口实,说侯府趋炎附势、欺软怕硬,反倒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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