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低声吩咐小虎:“再往北三里,有个枯井口,井底是石缝,能避风。你带刘三过去,等我半个时辰。”
三天了,他滴水未进。
他原以为自己的意志足够坚韧,即便是连吃带喝断个五六天也能强撑着走下去,但现实狠狠地嘲笑了他的自信。
此刻,他蹲在一棵歪脖老树下,嘴唇干裂,胃如同被烈火焚烧,空空如也却又抽搐不止。那种饥饿,不只是身体的痛苦,更是精神的折磨,像是一只无形的饿狼,撕咬着他的神经,让他神智渐渐发虚。
他望着地上的枯叶,忽然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再饿上一天,这些叶子恐怕也能塞进嘴里了。
可他知道不能。
不能乱吃东西,不能让身体中毒,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刘三,还有小虎。
他们两个也撑得很辛苦,但他们年轻,血气足,身体还没到他这种年纪的拐点。而他,早已过了横冲直撞的年纪,每一分体力都得像掰算盘珠子一样细细盘算着用。
这三天里,他们几乎没有真正的歇脚。第一天夜里,他带着刘三和小虎潜进林中,那一晚雨下得极大,他们躲在山崖缝里,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一队黑影就追了上来,三人一路奔逃,打了三场硬仗,直到傍晚才勉强甩开尾巴。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他再次独自引敌,回去埋尸,又顺路探查了两个旧联络点,可惜皆已废弃。
他耗尽了体力,也耗尽了胃里最后一丝残余的力量。
他的手轻轻捂住腹部,整个人弯了下去。他不想叫苦,也不会开口求怜。他从小便知道,这世上没人会因为你饿了就递来一碗热汤。你要活,就得自己找吃的;你要撑,就得咬紧牙关直到敌人倒下。
“秦哥?”
身后传来小虎压低的声音,他强撑着抬头,神色依旧如常。
“找到水源了吗?”
小虎点点头,将手中一块青色石头搬开,露出一个凹陷的小潭:“就在这里,树根下有水,但不多。”
“够喝就好。”秦苍撑着站起来,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将手伸进那清冷的水里。水是冷的,骨髓都冷,灌进喉咙里时,他甚至觉得胃在悲鸣。
但那感觉,却也是一种久违的满足。
他慢慢喝了几口,就停了。他不能喝太多,饿极了的人猛然灌水,反而容易呕吐,那样更糟。他必须控制。
“我刚才路过那边,有一树野枣,看着像能吃。”小虎低声道。
秦苍眉头一动:“你确定?”
“看着熟了,鸟也啄过几颗。”
他点点头:“你去摘些回来,别贪多。小心别暴露行踪。”
小虎应了一声,猫着身子钻进林中,很快没了影。
秦苍转身靠着石壁坐下,他脑袋微仰,望着那片稀薄的星空,眼神深邃如潭。
这三日的奔逃,不光是体力的透支,更是意志的摧残。敌人太熟悉他们的作风,每一次布置都像是在赌他下一步的选择,而偏偏,他每一步都中了圈套,却又强撑着不掉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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