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准备行李。”他忽然转身,声音清晰而平静,“天亮之前,我们动身。”
“去哪?”
“下山。”
“就……现在?”
秦苍点头,目光如铁:“我知道那人在哪。”
他没有说“要去见谁”,因为在他心中,那不是会面,是狩猎。他要亲自追过去,把那藏在阴影里的蛇,从洞里拖出来,在血里看它笑不出来。
“秦哥,咱们真的不等刘三么?”小虎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迟疑。
秦苍背对着他,站在屋中偏北的那一隅,手指缓缓拂过搁在墙边的长刀刀柄,仿佛那不是一把兵器,而是一段封存的记忆。
他没有立刻回答,过了许久,才低声开口。
“他不会跟来。”他说,语气中没有斩钉截铁的狠意,只有沉静与隐约不安。
小虎愣了愣,又咽了口唾沫:“你……你是说,他走不了了?”
秦苍回头,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目光极深,深得像是要看穿小虎体内所有的想法。
“他不会死,但走不了。”他说,“那断臂伤得太重。骨碎筋断,还发了炎。你知道我给他敷的是哪种草药么?”
小虎怔了一瞬,下意识摇头。
“银花散和虎筋藤。”秦苍垂下目光,“那种药,若是有一线恢复可能,三日之内便能止痛续骨。可他用了七日,不止没好,反倒隐隐发紫。”
他声音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谁。他说这些话时,眼神却落在屋檐那处挂着的粗布巾上,那是刘三的,那日他失血过多时,咬在口中不愿叫出的咬巾,如今风一吹,轻轻晃动。
那抹布上早已干涸的血迹斑斑,每一片暗红都是他撑着意志不肯倒下的证明。
秦苍缓缓走到屋角,从那堆灰烬边缘的小包中抽出一条皱巴巴的青布,那是他亲手撕成的,替刘三裹伤的布带。他拇指一寸寸抚过那布带上已干结如硬壳的暗褐血痂,仿佛能感受到那日刘三咬牙不哼一声地将手臂横在膝上、任他拗骨清毒时的那份沉默。
刘三从来不多话,从不抱怨,也不吵嚷。他像一头老狗,默默守着队伍尾巴,什么时候都不惹眼,什么时候都不叫苦。但他身上那股沉沉的硬劲,却是秦苍一直以来最倚重的力量之一。
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存在。
可如今,他残了。
秦苍不是没见过断臂之人——他杀敌千百,斩过头颅无数,连自己身上都被削过数次肉筋。可当真正看到刘三那一截臂膀垂挂着,血水从他指尖缓缓滴落时,他心头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尖锐到几乎窒息的疼。
不是那种来自血肉的痛,而是某种,叫“兄弟”的东西在撕裂。
“他不肯躺着,”秦苍忽然说,声音低沉,“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偷偷下地?那夜他偷偷去拿刀,想自己修好断刃。他说他不愿拖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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