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越这双眼睛不仅能捕捉因果线,也能破除虚妄,旁人来了这里,只能看到两棵缀满鲜红果实的树,未必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它们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他只是短暂地看了一眼像花一样盛开的树冠,随即移开目光,向地下看去。
这两棵树的根系扎得很深,密密匝匝,像雷花似的,彼此交缠勾连,不分你我地——悉数刺入了深埋地下十米之深的一副器官里。
那是一副子宫。
血淋淋的,像是才从人的身体里掏出来的。
毫无疑问,它来自于庄睦禾。
危越忍不住闭了闭眼,再睁眼,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已经沁出了幽蓝的光。
他在生气。
回荡在里层世界中的安眠曲骤然染上了几分凌厉的杀意,令正在遍地搜寻其他人的几个灵者为之一颤。
在气什么呢?
说不明白的,因为原因太多,每一个都是死罪。
危越蹲下☆身,冰冷的手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这具躯壳的温度比里层世界更低,青粉的火焰自他指尖导入地下,所向披靡般,将盘根错节的根系全部烧成了灰烬。
随后,它们温柔地环绕住那副血淋淋的器官,像蛋壳保护壳中的幼体那样,轻缓地卷着它往上游。
簌簌!
两棵枝头缀满鲜红果实的树剧烈地颤抖起来,饱满得仿佛捏一下就能榨出许多汁水的果实炮弹似的从枝头重重掉下来,翠色的枝干迅速枯萎,从人人都赞叹一句的艺术品变成了只会出现在恐怖片里的狰狞鬼爪。
那副子宫就是它们生长的全部养料,而现在,它要被夺走了!
杀了他!
杀了这个人!
它们扑向了危越。
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地下的青年看都没有抬头看一眼,被吓了一跳的男孩儿才爬到他身后抱头躲好,青粉鬼火犹如气旋般从青年周身升腾起来,眨眼间就将张牙舞爪垂死挣扎的两棵树席卷其中,龙卷风般毫不讲理地撕碎了它们,每一片碎屑都被暴怒的鬼火烧得劈啪作响。
危越听到了凄厉尖锐的惨叫声。
不是来自那些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倒霉诱饵,而是这两棵树,这满树的果实。
显然,它们已经是生出意识的独立诡异了。
既独立,又集体。
可以想见,它们扎在庄睦禾身上吸了多少年的血,才会这样快地生出集体意识。
倘若任由它们发展下去,这两棵树一定会成长到令九号部门万分头疼,必须牺牲无数力量才能浇灭的存在。
而它们本不该存在。
就像……
危越侧身看了一眼把脸埋在他背上的男孩儿。
就像这个孩子一样。
他原本也不该存在的。
被青粉鬼火环绕的器官完好无损地破土而出,危越犹疑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干净的储物道具把它装了进去。
一道轻柔的风从前方吹拂过来,吹动了他脸颊边的珍珠排穗,像是在同他道谢。
危越垂眸,无声地领受了。
他收回鬼火,缓缓起身。
男孩儿左右看看,确定那两棵可怕的树已经消失了,他心有余悸地吐吐舌头,心里已经埋下了“那两种果实问起又腥又甜,还那么凶,一定很不好吃”的想法。
危越俯身摸了摸他的头,道:“乖孩子,你成功找到了你母亲的一部分,我们继续吧。”
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庄睦禾,只有尸身完整,才能唤回庄睦禾分散的意识。
之前没有深入留意,如今再看,不止是庄睦禾,被他收入影子里女人们都只有外面那层空荡荡的皮囊,里面的内脏全都被掏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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