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细细追究,恐怕又起事端。”
伍爷息事宁人的想法不难理解,年初那场祸事便是从棉纱厂几个工人打架斗殴蔓延开来的。
父子俩在客厅落座,分析了一番局势,伍爷沉声道,“只怕是要乱起来,国内的铺子不宜再扩张了。”
张定坤点头,“卢爷也是这个意思,这次回来没带多少货。”
管家来报酒菜已备,两人入席,边吃边聊,吃完又饮茶,对资产的处置做了一番筹划。
客厅的英式大笨钟敲响九下,赵文跨进门,先给伍爷行礼,又附在张定坤耳边低声道,“爷,打听到了,他们今晚在兰心看戏,言老板演《定军山》。”
虽是低声但并没有刻意回避,伍爷听得清楚,叹了口气,“定坤,我今晚其实约了绍伦,想替你接风,但是……他近来跟那个东瀛人走得很近。
那人背景复杂,你要是能劝劝他也好。”
伍爷虽然深居简出,但多少听到些风言风语。
“行,您早点休息。”
张定坤起身,拿了大衣往外走。
赵文的能干体现在方方面面,开车送他到兰心大戏院,又一路引着他穿堂过院,顺着一楼甬道,走到大立柱旁的阴影里,冲二楼一指,“在那呢。”
张定坤抬眼看去,二楼正对戏台的包厢有两抹并坐的身影。
他的目光顷刻间便被左手那一位攫住。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大少爷是从不爱用刨花水的,嫌那香气刺鼻。
此刻,鬓发却是油光水亮,衬得面冠如玉,更显风流潇洒。
爱看戏倒是不变,一双明眸凝注在戏台上,嘴唇微微的翕动,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窥探。
那张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因此判断不出他是不是欢喜。
可他看戏如果看到精彩的片段,必然会拍案叫好,会露出雪白的牙齿绽现一抹纯粹的笑容。
半场看完,也没有这个举动,难道是今天言老板唱得不好?
张定坤痴痴看着,暗暗揣测着。
又是近半年未见,他太想他了,一落地便巴巴地让赵文去刺探行踪,尽管知道慰藉思念的同时也很有可能遭遇重创。
像上次一样。
果然,斜刺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拈了一瓣冬瓜糖递到那张丰润的红唇边。
大少爷温顺地张嘴,手指趁机抚过他的唇瓣。
大少爷似无所觉,眼睛仍看着台上,那只手掌便愈发放肆起来,一会伸过来捏捏他的耳垂,一会儿摸摸他的鬓角。
张定坤咬紧牙,赵文拖着他胳膊,“三爷,快下戏了,咱们去后门?”
他俩提前隐在后门门廊的阴影处,果然一阵鸣锣响鞭之后,前门的观众开始拥挤着往外走,后门通往包厢的楼梯也传来踢踏的脚步声。
两抹秀挺的身影相携着走了下来,临到门口,三岛春明接过侍从手里的大氅给方绍伦系上,“外头风大,别着凉了。”
“多费事,就这么几步路。”
嘴里推拒着,还是摊开了双臂。
三岛春明意态殷勤,举止温柔地给他披上貂毛大氅,在颈间系了个结,又附耳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方绍伦啐了他一口,“少他妈胡诌,是我不肯盖被子吗?今儿你要再这样,我就睡客房了。”
这熟稔的声线和口气令张定坤心头巨震,言语中传递的亲密更令他酸涩不已。
两人上车走了许久,他仍愣在原地。
赵文担忧地看着他,“三爷……”
张定坤拂开他,木木登登往前走。
十一月的寒风劈面而来,他却越走越快,以至于在深夜的街头狂奔起来。
脑海里一幕幕地闪现着那些柔情蜜意的过往。
“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我会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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