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走到这里来的。是……不能来么?”
她看起来有些失望,但笑容依旧令人舒心:“当然可以,你喜欢的话,可以时时来这里找我。”
“真的么?”我抬头看着她。
她含笑点头,手指轻柔的抚弄着我的头发:“承基,若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来这里找我倾诉……”她看着我,我却有种错觉,仿佛她透过了我,正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那天我走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叫上官月。
上官月,皇后娘娘。
从此我成了玉藻宫的常客,每当有开心不开心的事,我都喜欢告诉她,喜欢听她用轻柔的嗓音开导我,喜欢让她分享我的快乐。我的生活似乎又步入了正轨,我恢复了从前努力勤奋的样子,做回了人人称道的好太子。那时候我似乎觉得,就算我的爹娘都不喜欢我,只要有她在,就足够了。
可是这样的生活却被那个人破坏了——那个名义上是父亲却从未履行过父职的男人。
那天,在玉藻宫外,我亲耳听到他玷污了她。我在外边呆了很久很久,感到心中仿佛有什么碎裂开来,再也难以复合。
从那时起,我再也不曾踏足过玉藻宫。直到两年后,在莫名的情绪驱使下,我再次走进了玉藻宫。
这一回,坐在那凉亭中的,已不再是她一个人。她的怀中,还多了一个粉琢玉致的孩子。
她的笑容依旧如那日一般纯净温和,我却有了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我看到那孩子抬起头来,用糯糯的声音问道:“母后,他是谁?”
母后,他叫她母后。
她微笑着抚摩他的脑袋,柔声告诉他:“四儿,他是你的大哥。”
他点了点头:“就是父皇说过的太子哥哥么?”
我从未见到她对一个人这样笑过,无比温情,无比宠溺:“是啊,他就是你的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他咯咯笑着叫我。
我咬着牙,指甲已掐到了手心里,却不得不应道:“四弟。”
那一刻,我已明白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上官月终究不是我的母亲,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心中便不会再有我的位置。
我仍然不时回去玉藻宫探望他们,却再也不曾发自内心地笑过。
再后来,娘亲开始主动关心我,给予我从前没有过的关怀,可我心中一点也不感激。我明白,这是她的施舍,更是她的利用。她要利用我恢复李家社稷,利用我报复上官月。我心甘情愿地受她利用,因为我们的目的一致,都要那个男人万劫不复。
不久之后,上官月死了,那个男人找来了千年寒玉棺,将她葬入了皇陵,他要自己死后与她同穴。可我却暗暗下定决心,他日我若为君,定不会让他如愿。他不配与上官月在一起,永远不配。
我不再去玉藻宫,也不再与她所生的孩子虚与委蛇。我讨厌他们,就像我讨厌那个男人一样。那个男人是如此的虚伪,在上官月死后不久,便冷落了他曾经无比喜欢的四儿,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的温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猜不透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却如娘亲一般开始予我关怀。
父母的关怀曾是我最期盼的东西,可是此刻,他们却让我恶心。他们的关怀里掺杂了太多利益关系,偌大的皇宫,我竟再也找不出一个如上官月一般纯粹地关心着我的人。
直到我遇上了秋儿。
我知道我有个表妹,娘亲疼她胜过我许多,时常接她到宫中小住。因为与娘亲的关系,我只见过她几面,印象中,是个天真得可笑的小女孩儿。
那一回,我在连接宫宇的僻静回廊里见到了她,她轻轻搂着司徒景明,面上带着慈和与疼惜的神情,正在柔声安慰着他。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眼前依稀能看到上官月搂着司徒景明,正微笑着宽声细语。
她的神态气质,当真像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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