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人说魏有虞像一颗荔枝,总是饱满鲜亮的高挂枝头,待一良人撷取,美满一生。这话让彼时年仅十四岁的魏有虞听了很欢喜,她抱着一簇荔枝去寻裴嘉春。那时候的裴嘉春在宫正司任一个小女史,旁的人排挤她,她就抱着典籍蹲在角落里读书,魏有虞找她找了好久,最后太阳要下山了,裴嘉春自己从拐角的木桶后边站起来。
她们相视一笑,裴嘉春问她来找自己做什么?魏有虞吃圆了肚子,懵着说:“哦我想来告诉你,今天陈翁翁说我像一颗荔枝,说我漂亮,等一个好人来摘我,我就会美满一生。”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呢傻阿虞。”裴嘉春抱着很厚很厚的典籍,“你是人,不是什么荔枝,你有种很多荔枝树的力量,也不用等谁来摘,你本来就可以美满一生。”
……
“嘉春,我们不要再在这里了。”眼泪像河流一样奔涌,魏有虞看着裴嘉春的眼睛啜泣道,“我们去抱海城吧,去抱海城。”
这大概是她知道离中州最远的地方了。
裴嘉春吞咽着一口气息,低低的叫她:“魏,有,虞。”
魏有虞点头:“我在,阿虞在!”
“站,起,来。”裴嘉春一字一顿的,似用尽了全部力气,“站起来!逃出去!!!”
这声响从魏有虞的耳膜里穿进去再震荡到心里。
她还不懂变化的时局对即将到来的属于自己命运会带来什么,但是魏有虞知道,聪明的嘉春已经预料到了,只是她无法再和从前一样耐心的为自己分解其中关窍,她只能说——逃出去。
魏有虞仍在求告金阶之上的生命:“救救嘉春,阿虞求你们了……”
魏仁择无动于衷,阿兰避开视线,唯谢徴披眼,沉默地走下金阶。他单膝跪在魏有虞的身侧,先是替裴嘉春合上那双不甘的眼,再是握住了魏有虞的手,“不哭了阿虞。”
“哥哥……”魏有虞诏书掩面,哭的墨迹洇花,“他们说你今天登基,我来看你登基……哥哥,为什么……”
谢徴把她护进怀里:“阴晴圆缺,没有为什么。”
而一只手则将魏有虞从他怀中拽了出来,她被拽的站起身,水红裙子上还沾着鲜血,怔楞地看向来人:“阿兰,你在做什么?”
阿兰道:“今日,是我登基。”
登基。
谢徴从前想过无数次由帝储变位帝王的这场仪式,他从前要想许多,等那个时候身旁都有谁在?老师会在,那舅相在吗?
现今一遭,什么都像流水,什么都抓不住。
魏仁择遣人将他送离宗庙,一路徒步行至东宫的路上,谢徴听得见来自东方仪典上的雅乐,深沉庄重,他想象着一顶墨玉累坠的冠,由魏仁择的手放在阿兰的头上。
直到东宫大门闭合,落锁声传来,一下砸醒了谢徴。他回身看那扇熟悉的朱门,沉吟良久,不多时,听见外边吵吵闹闹。
“谁允东宫落锁!储上还在里面!你们好大的胆子!”
歘——
太乌拔刀的声音。
“你起开让我来。一句话,你们拆锁,还是我拆门?”
魏情的声音。
谢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朝后退了十数步,等他停下的瞬间,那门忽地从外破开来半扇,飞撞出的木碎片落在谢徴的脚尖前。若他站的再前一点,就要被伤。
“储上!”
门槛外太乌朝里钻,被魏情一只手拎着甩了出去。他自己进来,第一件事就将乃牙祭出朝门口一立,东宫的地砖裂了个大洞,放大数十倍的双头湛金枪就堵了整个门框。
随即谢徴听见有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凑近,估摸有数百人之多,他们在外面把东宫的书殿包围了。
魏情叉着腰,站在那对他灿烂一笑:“不愧是谢濯也,好坚强,没有哭嘛!”
“那是因为你还没来。”谢徴朝前走,一步比一步快,小跑着的扑进魏情怀里,将他撞的一踉,抬手勾住魏情的后颈往下压,毫无预兆的吻了上去。
魏情鞠身揽住谢徴的腰,平生第一次,不知道以如何才能回应这种几乎是发泄式的亲吻,谢濯也像是自己不要呼吸,也不准魏情呼吸,唇舌霸道的勾着,引着、占据着,不肯离开半点。魏情甘心情愿的顺着,溺着、奉献着。
书殿久不来人,焚香的铜鼎也是冷的,步伐错乱的两个人撞过去,魏情搂着谢徴转个身,听得好大一声“咚”响,背脊处的生疼差点让魏情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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