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且慢!老身有话说!”门外的老妇喊了起来,嗓门还是那么亮,“老身给老头子送些自家做的衣物吃食,这几位守门军爷却非要搜老身的包袱!难道现在的黑鹞子,连老身都要当成奸细看了?”
她敢说这种话,是凭着与黑鹞子的交情。当年主簿随军出征,留她守家里的药铺,她守了一年,研究出治刀剑伤的良药方子,二话没说就托人千里迢迢送到主簿手底,全没想过这秘方卖出去能让药铺赚进多少金银。就凭此,说她是黑鹞子的恩人一点不为过。
莫钦立时顺水推舟放软口气,“老夫人说这话可愧杀我了……他们不知是您,多有冒犯,我代他们向您陪个不是罢。”说着,深深一礼。
莫钦如此低姿态,守卫自然明白这人拦不得。可职责所在又不能放人,局势一时僵持。
百夫长的脑子此时转得快了一步,吩咐几句,很快就有人把主簿请了出来,老两口站在军营门口唠叨了几句家常,老妇人把包袱在丈夫眼前打开,一一指着那些物事絮絮交代了不少注意饮食起居的话,说了大半时辰,才心满意足,让“儿子”扶着,姗姗而去。
包袱摊在大家目光下,守卫也看见了不过是几件衣衫和些吃食,再看到那几个方才与自己争辩的小兵满脸“小人之心”鄙视满满,不由尴尬起来,不好再伸手翻弄人家的琐碎物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主簿收了东西回营。
当然,铁面无私的副将莫钦还是依照军规,打了那几个闹事的士兵一顿军棍。至于动手的军士有没有手下留情,他难得糊涂地忽略了。
就在当夜,主簿将最近的军中事务整理成册交给莫钦审阅时,穿着妻子今日送来的新衣衫,然后从绣着寿云纹的袖子里摸出一封暗藏的笺。
他不喜寿云纹,向来敏慧的妻明知此点却仍绣在衣服上,便是告知他此处有异——多年夫妻,这点默契自然懂得;加上今日那个假儿子的一场戏,他更多了几分心。
纸笺不大,一个字银钩铁画,沉甸甸几欲透纸而出。
等
莫钦长舒一口气,烧掉了它。
琏亲王的笔迹。殿下无恙,他们自当定心。
北陵琅接过茶杯浅尝一口,目光一亮,随即赞叹出声:“好茶。”
“哪里,”主位上的宛族族长轻捋长须客气颔首,“比起北珣茶师的手艺,还是差远了。”
带着客套笑意的寒暄已毕,北陵琅正襟以坐,双手捧出一卷陈旧羊皮:“琅以宛族故土一十一城与勒因河牧场为礼,愿与贵部族结盟,共图北珣大计。”
这片土地是他被封为亲王那年父王赐给他练手的。虽然后来他包袱款款跑路去也,父王却很精明地一直没有将这片封地改赐他人。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不得不说父王的后手实在很高。
族长闻言却并未显出悦色,目光反是沉了一沉,半晌方道:“琅殿下此言,是说我宛族今后……将归于北珣了?”
北陵琅微笑,“骏马跑得再远,也会回到出生的草原。贵部族漂泊多年,难道就不想回归故土?”
老族长没有接那卷羊皮,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北陵琅,一字一句,落地有声:“我族孤弱势单,这许多年的确只得依草附木,但宛族,依然是宛族!”
土地和牧场可以失去,但宛族之名不可忘却丢弃。
北陵琅的微笑未改:“北陵琅敬的,就是贵部族这份铁骨。”他将图卷放在族长案上,扶肩垂首,“一十一城与勒因河是北珣之地,宛族子民自然亦是北珣子民,民归故土,理所应当。我北珣容得下西博的神祇、牙石的异俗,容得下流浪的‘婆娑’之子,又岂会容不下宛族之名?”
族长眉目深深一动,眼底的冰霜渐渐化去。北陵琅看在眼里,笑意更深。
“琅有一言,族长可愿一听?”
老族长抬起了眼睛:“殿下且慢,我尚有疑问。”
北陵琅挑眉,随即正色:“请。”
“敢问殿下此番前来相谈,是代哪位亲王?”
“族长此言,是不信琅亦能翻覆奉歌?”北陵琅轻轻一顿,笑意微微,眼睛里却有一点寒意慢慢扬起。
老族长面上声色不动:“一族性命尽付我手底,重逾高山,此时言语冒犯,实不得已。”
北陵琅眼底寒意退了些许,持杯饮下茶汤,沉吟片刻,从怀中摸出另一张羊皮卷。
此卷无字,一点点打开来,露出里面裹着的两枚银环绿松石戒指。戒指的黄金底座上镂刻着宛族的王族花纹,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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