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住她的手又把她送回南门,见她还是不走,就把她抱到车上,然后撑着车门冲她笑:“谢谢你和你哥。明年请你们吃个饭吧,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
“等等,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客气的话呢?”
“你们可是,资助我的人,我当然要礼貌些。”
陶尔死死地扒住门框,不让他关门。她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这个门关上后,萧时光就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她又想哭了,甚至想撒泼打滚卖萌耍赖,但丁师傅就在前面,就看着他俩呢。她不能给大伯、给薛宴、给陶迤,丢人。
于是那些死缠烂打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能慢慢收回手,顶着一双发烫的眼睛,问:“我明年,真的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咱们不是师兄妹吗,工位还挨着。”
对向来车投过一线灯光,落在萧时光的眼眶。
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有水泽在晃。在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他替她把车门关上了。
腊月二十七,离过年还有三天。
上午9点,萧时光从长沛火车站出来,坐上201路公交车。
公交从人山人海的车站出发,穿越道路宽阔的新城,驶入积雪覆盖的林园,在盘山公路绕了好多圈,最终抵达终点站——凌台山公墓。
到这一站,车上只剩他一个人了。
下车时,胖乎乎的司机师傅喊住他,从车内镜上挂着的一大串小福袋中取下两个,塞到他手里,笑得憨厚又质朴:“小伙子,送一对福袋给你。这是在栖明寺法会上开过光的,凡是坐到这里的我都送。佛祖会保佑你,明年一定有好运气。”
他低头道了声谢,捏了捏福袋里装着的小石子,把它们揣进口袋。
先去管理中心二楼交了明年的管理费,又转到楼下小超市,买了一瓶酒,几样水果,这些总共花了98块钱。
顺着石阶,踩着未化的雪拾级而上,到了萧明杰墓前。周围的墓地大多布满积雪和杂草,利落齐整的不算多,但萧明杰的墓碑却如往年那般干净整洁,不见分毫积雪,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拾掇过的。
萧时光把果品和酒一一摆上,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仍旧像去年那样,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甚至连句“爸爸,我来看你了”都说不出来。
于是就点了根烟,站在墓碑前静默地抽着,把这一年好的坏的遭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想,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地府仙境、厉鬼神明,那此刻的萧明杰应该能洞悉他脑海里种种画面,他不必特意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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