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远志在城东,指挥扮作果农与杂役的越、燕两国侍卫装车时,金庆城的西北门,大羌太学学正郭瀚,正从王陵方向快马加鞭而来。
进城后,他直奔位于摄智门外、平章院南边的杂造局。
造局的提举官平大人,女儿平氏嫁入郭家做长媳后,两家的姻亲关系一直不错。
在嵬名氏贵族和朝堂臣子们眼里,郭大人培养储臣,平大人监造兵甲,纵使现在两位大人还没穿上平章事或枢密使的官袍,但始终在同气连枝地往高处走,真是联姻的典范。
可心机深沉的郭瀚,疑虑和提防,都要多一层。
杂造局从前,给另一位羌国汉臣梁将军打造铁鹞子战甲时,颇得梁将军奏功,可以说,平大人是靠梁将军的提携,才坐上了主持杂造局的位子。
而梁将军殉身战场后,其女梁翠儿,一直在嵬名烁手下做心腹牙将。虽然平家没有出个儿子去和梁翠儿成亲,郭瀚还是不敢冒险去拉拢平大人、一道举事。
就算对已经成了郭府女眷的儿媳平氏,郭瀚也叮嘱儿子,事成之前,不得对这妇人流露半分,只让她巴结好已然有孕的太子良娣罗仙儿,将来没准郭府的孙儿,能做嵬名亮的驸马。
所以,正月的尾声,李家此番让府兵乔装往来商贾,埋伏在城北贺兰山麓的王陵,需要接应的兵戈,郭瀚到了最后时刻,亦只想从杂造局骗取家伙事。
此刻,郭瀚翻身下马,匆匆踏入杂造局,进到平提举的值房,略带嗔怪地催促道:“亲家,明日王上就来看太学儿郎们演武了,后日就是今岁的武举开科,王上还要亲自验看铁鹞子甲衣,你的人,怎地还没出发押车过去?”
平提举大半辈子都在监造刀兵之物,脸上却一副笑眯眯的弥勒佛相。
“嗳,郭公,莫急,莫急,”平提举将亲家引至上座,朝外头努努嘴,解释道,“越人的女官来了,老夫能怠慢吗?”
郭瀚一惊,脱口而出:“冯啸?”
平提举摆摆手:“那倒还不至于,老夫这里山头小,人家冯阁长,眼里只有平章院和枢密院,不是去平章院吵架,就是去枢密院调情,哪会来咱这里。来的,是姓苏的那小官。”
郭瀚的眉头仍拧着,端出风清气正的官威:“她来做甚?给她们越国,偷学怎么做冷锻甲么?”
“带着越国那小太医,来给匠人们诊脉,开方子,去城中药铺抓药,不必付钱,说是王后向大王讨来的恩赏,预防春瘟疫病的。昨日在群牧司和草场,今日来我们杂造局。”
平提举言罢,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瓷碗,饮一口,又道:“越人医术精良,白蹭个小华佗,干嘛不蹭?那苏女官也挺客气,一早来,就亲自让小太医给老夫煮了这防风的汤剂。郭公也来一碗?”
郭瀚早已不耐,倏地起身,正色道:“平公,他们若是晌午来的,目下那些领了方子的奴仆们匠人们,可以押车出发了吧?眼看要交未时,再拖拉下去,明日手忙脚乱的,王上龙颜不悦了,可如何是好?”
“呀,郭学正!”
苏小小踏进值房,后头还跟着魏吉。
苏小小袖着手,走到郭瀚跟前,笑眯眯道:“郭学正有些肝火过旺哪。也难怪,春主升发,学正又公务操劳、多有疲累,是不是一开春后,就牙龈肿痛、口舌生疮、暴躁易怒、失眠多梦,那梦,应也不是什么好梦,刀光血影的对吧?要不,让魏神医,给你也把个脉、开个方子?”
郭瀚冷面相对,却越听,心里越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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