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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第2页）

被问到名姓，凌霜铭刚要下意识地开口，话到嘴边却喉头一紧。

他在这世间无亲无故，先是遭一手养大的徒弟背叛，又被倾注了满腔心血的宗门赶尽杀绝。这样的他，苟延残喘地活着，与死去其实无甚区别。

于是他听到自己的嗓音，先是如掺了砂砾，复又似清泉流淌，尾调带着说不上苦涩还是释然的笑意。

&ldo;凌……林决云，一介散修罢了。&rdo;

小孩煞有介事地作揖，学着家中长辈的语气道：&ldo;原来是林兄弟，我叫君犬子。&rdo;

凌霜铭，现在是林决云：&ldo;噗。&rdo;

他自有记忆来的数百年，还是第一次生出捧腹而笑的冲动。

日次可爱小团子，老气横秋起来真是要命。

&ldo;林兄何故发笑?&rdo;君犬子应当没少被人调侃，顿时垮下脸色，气呼呼地问，&ldo;我娘只起了这个乳名，林兄不满意?&rdo;

林决云几乎要将一身伤口崩裂，才把到嘴边的笑声憋了回去：&ldo;这名字别有雅致，甚好……你娘现在何处，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跑到这荒凉之地?&rdo;

君犬子听罢却没了头先的活泼劲，陷入长久的沉默。

林决云以为他是睡了过去，低头扯扯披风，想将人裹得更严实些。抬起胳膊时他忽然一顿，发觉袖角湿了一大片。

连忙将小孩的脸扳过来，待看清君犬子的神情时，林决云怔了怔。

泪水正如珠串似的从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淌出来，那张柔嫩的小脸早挂满了冰碴子，冻得青一片紫一片。

是自己方才调侃的语气没有把握好，又刺激了小团子脆弱的内心?

林决云看着在奶白的小脸上分外显眼的冻疮，只觉自己如坐针毡。

&ldo;别哭了，诶呦小祖宗，怎么比我徒儿还能掉珠子……&rdo;

笨拙的宽慰，自然无法奏效。

君犬子打了个哭嗝，由无声垂泪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林决云无奈地按按额角，决定先捏个法诀，先把君犬子这张小脸蛋保下来再说。

就在他咬牙催动灵力时，只听君犬子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ldo;不在了。&rdo;

林决云不明所以，刚想追问，却对上一双赤红眼珠。

稚童幽沉的眼眸里满是无处发泄的恨意，有如一根尖刺扎入他的眼底。

&ldo;有群会踩着剑飞的人冲进我家，把爹爹和我娘都杀了。哥哥姐姐也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他们和你穿的衣服很像!&rdo;

林决云低头看过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青冥宗道袍，只觉君犬子的话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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