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停留,在迷宫般的油桶和废墟中急速穿行,凭借本能和之前观察的地形记忆,朝着污水渠的方向亡命奔逃!
身后是愤怒的吼叫和越来越近的追赶脚步声!
枪声在废墟中回荡,如同死神的狞笑!
不知跑了多久,肺部如同火烧,双腿灌铅般沉重。
终于,她看到了那条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渠!
没有丝毫犹豫,她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粘稠、漂浮着各种秽物的污水中!
恶臭瞬间将她淹没!
她屏住呼吸,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奋力朝着对岸游去。子弹“噗噗噗”地射入她身后的污水,溅起肮脏的水花。
当她湿淋淋、沾满恶臭污泥地从对岸的污水渠爬上来,躲进一片茂密的、散发着腐败气味的灌木丛时,身后的枪声和追赶声才渐渐远去。
她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如同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污水的恶臭和喉咙里的血腥味。
浑身上下冰冷刺骨,污秽不堪,左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不知何时被子弹擦过,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混合着污泥不断渗出。
白沙瓦的夜,死寂而冰冷。
她躺在散发着腐臭的灌木丛中,身体因为寒冷、脱力和伤口的疼痛而微微颤抖。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的鸣响,由远及近,朝着皮革厂废墟的方向而去。
追捕若叶睦的行动,以彻底的失败和狼狈的逃亡告终。
但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眼眸,和她在混乱中如同精密仪器般逃遁的身影,却更加深刻地烙进了安妮的灵魂深处。
下一次……她绝不会再失手!
冰冷的污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安妮的皮肤,带走最后一丝体温。
白沙瓦深夜的寒气,混合着污泥和伤口血腥的铁锈味,像一件湿透的裹尸布,紧紧缠绕着她。
她蜷缩在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灌木丛深处,每一次压抑的喘息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喉咙里的血腥气。
左臂的伤口在污泥的浸泡下火辣辣地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撕裂的皮肉,提醒着她刚才那场在死亡边缘的狂奔。
警笛声在皮革厂废墟的方向尖锐地响了一阵,又渐渐远去,最终被老城区无边的死寂吞没。
安妮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或者更糟的——当地警察,甚至其他哈夫克的人,随时可能循着血迹和气味找到这里。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从冰冷粘稠的地面上挣扎起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湿透沉重的衣衫紧紧束缚着身体。
她辨明方向,像一个真正的、在黑暗中迷失的幽灵,避开任何可能有灯光和人迹的主路,在狭窄、肮脏、散发着尿臊味的背街小巷中穿行。
污水顺着她的裤腿滴落,在身后留下断断续续、散发着恶臭的痕迹。
回到那扇画着褪色白鸽的蓝色木门前时,天边已经泛起一丝死鱼肚般的灰白。
她如同虚脱般靠在冰冷粗糙的门板上,颤抖的手指摸索出钥匙。
开门,反锁。当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被隔绝,熟悉的、混合着霉味和前任血腥气的阴冷空气包裹住她时,支撑她一路的精神瞬间崩塌。
她沿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面,背靠着那曾经浸透“乌尔皮娅”鲜血的墙角,剧烈地咳嗽起来,污黑的泥水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溢出。
没有时间休息。
她挣扎着爬起来,用屋内水桶里仅存的一点浑浊冷水,草草冲洗掉脸上和手臂上最显眼的污泥和血迹。
伤口很深,皮肉翻卷,边缘已经开始红肿。
她咬着一块破布,用从GtI联络点弄来的简易消毒药水(气味刺鼻,效果存疑)粗暴地冲洗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内衫。
没有缝合工具,她只能用相对干净的布条紧紧缠裹住手臂,勉强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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