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天是一月二十二,是过年。”
那老农说完这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他抱着曹春生的大腿哭喊道:“大人,大人您就放过我们吧,今日好歹也是个年,您就让我等带着这些吃的逃难去,求求您了。”
听他这般的话语。
曹春生何尝不知晓县城根本没有放粮。
“你们要去哪儿?”
沉闷片刻,曹春生下了马将地上散落的东西一个个捡进包裹里,紧接着跨在男人的肩膀上。
“如今哪哪都乱。”男人看着后面的妻女,叹了口气:“家里没了存粮,田地也被那些天杀的贼寇给踩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听说呼延山那边儿雍州的粮食多的吃都吃不完,我想着能不能翻过呼延山去那边儿讨生活。”
“呼延山几千米的高度。”
曹春生指了指男人身后的妻女:“她们能过去?”
“。。。。。。。。。。。”
一片沉闷的死寂。
曹春生起身上了马,招手让半空的佛鬼抱着三水渔民先朝着涂卫河的方向飞去,他则是孤身一人一剑一马,朝着县城不散的热闹中跑去了。
“反正你们都是要走,不如再等一会儿时间。”
“再等一个晚上!”
“九月种麦~十月雪,待到来年五月底,我一把镰刀~一把力,堆的屋顶冒苗苗。。。。。。”
粗糙的杂句自一个老农口中喊出。
这人长的也奇怪,面如白灰暂且不说,干瘪的肚子像一个悬着的碗,外面都是一块快包皮的肋骨。如今大冬之日,这老农赤裸着上身,一个手攥着个铁质令牌,一个手放在嘴巴里不知啃食什么。
蓦的,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赶忙朝着一个大坑口跑去。
“到了!到了!”
“走了一天的路,如今总算可以歇息了。”
老农这般念叨之后,他放在嘴里的手蓦的拔了出来,不过那手如今就只剩下发白的骨关节,一丝的肉都未曾在上面挂着。
“咕噜~”
“咕噜~”
干瘪内凹的肚子咕噜作响。
他浑浊的眼珠扫过地上折断的麦苗,又忽然绽放出生机。老农捂着咕噜叫的肚子,嘴角露出几个晃悠的大黄牙:“种了一辈子地,今天破个例,我也尝尝这麦苗的味道。”
老农酿锵的走出大泥巴坑里面。他一只手攥着个令牌,一只手不断将地上被折断的麦苗塞入口中。只一小会儿时间,周围倒地的麦苗都被他吃进肚子里。
风在上空呜咽的吹。
两个一黑一白的棒子垂在老农旁边,随着一阵锁链呼啦的作响,一个又一个脚印踩在雪地,后面一连躺的人影跟着两个头顶高帽的男人停在麦地里歇息。
若是曹春生在的话,那后面的人影他都认得。
华中阳、尹学、开云、秦至善、秦文义。。。。。。。。
他们如今都被锁链穿了心连成一队,被黑白无常勾了魂。
但即便是这般的场景。
那老农跟着没听见、没看见一般,只是张开口齿,撩开后槽牙,将地上的麦子一把一把的塞入口中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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