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原是蒙古官员的住处,虽有些破损,却比军中营帐舒适得多。武三娘将里间收拾得温馨雅致,窗台上摆着从野外采来的野花,帐子上绣着简单的缠枝纹,处处透着家的暖意。
这几日战事稍歇,孟之继难得有空闲陪伴她。夜里相拥而眠时,武三娘总爱趴在他怀里,絮絮叨叨地畅想将来:“等襄阳安稳了,咱们就在后院种些菜,再养几只鸡,像寻常人家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孟之继听着她软糯的声音,连日的疲惫渐渐消散。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调笑道:“光种菜养鸡可不够,你还得给我多生几个孩子,将来教他们骑马射箭,继承孟家的本事。”
武三娘脸一红,往他怀里缩了缩:“谁要给你生……”嘴上嗔怪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重建的日子忙碌而有序。孟之继每日穿梭于樊城与襄阳之间,督查城墙修缮,清点军备物资,偶尔还要与孟之经、黄蓉商议屯田与流民安置的事宜。
他与黄蓉见面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有时是在城墙上核对城防图纸,她指着某处箭楼的位置,轻声道:“这里该加设瞭望塔,视野能覆盖百丈外的江面。”有时是在屯田的田埂上,她拿着账册核对农户数量,发丝被风吹乱,他下意识想为她拂开,手伸到一半又悄然收回。
黄蓉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却从未点破。她待他依旧温和,商讨事务时条理清晰,偶尔也会说些桃花岛的趣事,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总带着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
孟之继看得清郭靖夫妇的恩爱——郭靖虽旧伤未愈,却总陪着黄蓉巡查田亩,笨拙地学着记账;黄蓉也常为他推拿按揉,夜里还会亲自煎药。每当看到这一幕,孟之继便将心底翻涌的情意强压下去。他不想破坏这份安稳,更不愿让彼此为难。
这日,孟之继又去襄阳郭府商讨城防物资的调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内传来清脆的争执声。
“杨过!你赔我的发簪!”一个娇蛮的少女声音响起。
“谁让你先推我的?掉了也是活该。”另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桀骜与不屑。
孟之继推门而入时,正看到一个穿着粉裙的少女叉着腰,满脸怒容地瞪着面前的青衣少年。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眉眼间竟有几分黄蓉的影子,只是更显娇纵。少年身形单薄,眉眼清秀,眼神却像只警惕的小兽,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她。
“芙儿,不得无礼。”黄蓉从屋内走出,无奈地拉住少女,又看向那少年,“过儿,你是男子汉,给你郭芙妹妹道个歉。”
“我没错。”杨过梗着脖子,显然不愿服软。
郭靖也走了出来,看到孟之继,忙招呼道:“孟小将军来了。”他指了指那对少年少女,解释道,“这是小女郭芙,从桃花岛来的。这是杨过,杨康贤弟的遗孤,也跟着来了襄阳。”
孟之继心中一动——杨过?按说他此刻该在桃花岛跟着黄药师学艺,怎么会随郭芙一起来了襄阳?
郭芙见来了外人,收敛了些脾气,却还是嘟着嘴:“爹,娘,是他把我从桃花岛带来的玉簪撞掉了,还不认错!”
杨过冷笑一声:“分明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撞在我身上,簪子才掉的。”
黄蓉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对孟之继歉然道:“让孟将军见笑了,孩子们不懂事。”
孟之继笑道:“小孩子家打打闹闹,也是常事。”他看向杨过,见这少年虽衣衫朴素,却难掩一身风骨,心中暗叹不愧是名将之后。
郭芙却不依不饶:“什么常事?他就是故意的!娘,你看他……”
“芙儿!”郭靖沉声喝止,“杨过是你世兄,怎可如此无礼?”
郭芙被父亲一训,眼圈立刻红了,扭头跑进了内屋。杨过哼了一声,也转身走到廊下,背对着众人。
黄蓉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孟之继道:“让将军见笑了。这孩子被岛上的长辈惯坏了,回头我定好好教她。”她话锋一转,“咱们说正事吧,城防的木料已经运到了,只是工匠不够,还得请将军从樊城调些人手。”
孟之继点头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廊下的杨过。他记得前世的传闻,杨过一生坎坷,却也成就了一番功业。如今他提前来到襄阳,不知会给这乱世带来怎样的变数?
廊下的杨过似有所觉,忽然转头望来,与孟之继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两人年岁相近,那少年眼中没有丝毫怯意,反倒带着几分探究与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孟之继心中微凛,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他知道,随着这些“故人”的出现,襄阳的局势,或许会变得更加复杂。而他与黄蓉之间那份小心翼翼维系的平衡,又能维持多久?
阳光穿过庭院里的老槐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此刻盘根错节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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