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换了衣裳去了志都王妃的院子准备谢谢王妃,刚到门口,就看见怡真从王妃屋里出来,眉头紧蹙,脸色阴沉。
“何事烦心?”
怡真抬头看见花溪,“你怎么来了?”
花溪笑了笑,“我是过来谢谢王妃送的点心,顺便问问你明日几时去后山。一进来,就看着你黑着脸出来,出了什么事?”
“陪我出去走走。”怡真拉着花溪出了院门。
沿着蜿蜒的山路,两人一直往后山走去。
“我有时候常常想,世间多烦扰,倒不如伴这红枫清风住一辈子。”
花溪打趣说:“你几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怡真苦笑一声,“你就好了,六哥不会逼你嫁人。刚刚王妃跟我说,想给虞恒纳房妾室,特地询问我的意思……”
“你还没过门,怎么来询问你的意思?”花溪想起在王府见到虞恒和沐兰拉拉扯扯,再听怡真这般说,越发觉得虞恒此人并非良人。但她替怡真抱不平的同时,又觉得此事另有蹊跷,怡真身为公主,地位尊崇,但凡有些地位的人家,新妇未进门之前有通房是常事,但纳妾却是不合规矩。志都王妃怎会贸贸然向怡真提及此事,此举无疑是打皇家的脸面。
怡真无所谓地笑了笑,“他要纳就纳吧。这种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上回虞恒身边的丫鬟有了身子,王妃为了我都没让孩子生下来。这次她提出要给虞恒纳妾,我岂有不应之理?你当她为何要来这里拜佛?这是我的封地,她来忏悔自己毁了一条命,也是告诉我该定过门的日子了……我若还不想过门,那就得应承她……”
听怡真这话语,花溪知道怡真并不想嫁给虞恒,“你既然不愿嫁给虞恒,为何不求皇上退婚?”
怡真叹了口气,“天家无家事……这婚事早年先皇薨逝前就提过,后来适逢叛乱,婚事便耽搁了。直到二哥平叛后,志都王平乱有功,二哥便许了这门亲事。皇帝金口一开,如何能轻易收回成命?”
怡真走到山崖边才停下脚步,望着山谷里,任由山风吹乱她的发髻,“我不是没提过,只不过二哥说,志都王功在社稷,这贸然退婚损了我的名声是小,伤了志都王的面子让功臣寒心才是大事。平日里二哥纵着我,无非是让我心里好过些。即便由着我的性子将亲事一拖再拖,可惜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话语中尽是无奈萧索之意。
花溪望着怡真落寞的侧脸,不知该如何劝慰。想起当初在上京,她受制于慕家的情形何尝不想如今的怡真,若不是遇到了生父,她想摆脱慕家也并非易事。而怡真身为皇族,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多了许多身不由己的无奈。
回头顺着怡真的目光望去,这后山谷中的红枫要比前山更多,满山红叶如海浪翻滚,似流火如红云……山风萧索,花溪忍不住拢了拢披风,只可惜这艳丽的娇色入得了眼,却暖不了心……
花溪等人在清风山住了两日,第三日下了山。
出了酆县县城,走到半路,怡真忽然身子不适,昏昏沉沉的,怎么也唤不醒。
志都王妃看过后,当即道:“此处距漓湖不远,漓书别苑就在漓湖之滨。院中常年都有大夫,还是先把怡真公主送到别苑去让大夫诊治。郡主是要先回天都还是一起去?”
“我陪着姑母。”花溪见怡真面色不佳,放心不下,上车陪着怡真,一道去了漓书别苑。
怡真一路昏昏沉沉的,贴身宫女玉梳守在怡真身边,花溪坐在对面,看着怡真若有所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忙探头唤马夫停车,叫骑马跟随的白兰上来,“车子走得太快,我有些难受,你上车来给我按按。”
玉梳不满道:“郡主,这车里地方再大,坐四人还是有些挤了。”
花溪横了玉梳一眼,“看好公主,我自有我的道理。”
白兰一上车,花溪才叫马夫继续赶路。
花溪朝白兰使了个眼色,“去看看。”
白兰会意,伸手握住怡真的手腕。玉梳出手阻拦,“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兰扬手打掉了玉梳的手,继续按住怡真的手腕。玉梳又要上前阻拦,花溪拉了玉梳一把,“到别苑还有一段路程,白兰粗通医理,我让她先给公主看看。还有,我记得公主上车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么半路上成了这样,这车里可是一直就你和公主两人?”
玉梳一惊,忙摇头说:“奴婢不晓得,路上打盹,醒来时见公主睡了,不敢惊扰。后来察觉不对,怎么叫也叫不醒,奴婢这才喊人。”
“回郡主的话,脉象平和,不像是急症,也没有中毒。”白兰松开了怡真的手,坐回了花溪身边。
玉梳松了口气,忙坐回怡真身边。
花溪回头看向白兰,低声询问道:“没别的发现?”
白兰摇摇头,凑近她耳边道:“看情形,倒有几分像是中了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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