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发现了他们。
“巧巧?这是……”
巧巧抬起胳膊摇了摇,金环叮当,手上是黎盏送他的蜜饯油纸:“巧巧在林子里遇上妖兽,是哥哥救下的我!”
“你怎的这样不小心,都说了不能随意出去……”
村民聚集了不少,穿着打扮皆与巧巧相似,臂上也挂着十数金环,而有一部分人,却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也遮住,只露出一双黝黑的双眼,打量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段青玄不动声色将黎盏挡在身后,用方才与巧巧说的同一套说辞,称偶然迷路,才寻到的此处。
同时不忘观察每个人的神情。
照理来说,他应该在四年前曾经来过这里,为何这些人对自己,却像第一次见面般陌生。
除非他当时,并没有找到真正的安水乡。
一位双鬓斑白,拄着木拐杖的年长者说道:“多谢二位救下巧巧,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我们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若不嫌弃,可歇息几日,暂做修整。”
这是正合他二人之意。
巧巧主动请缨,牵着黎盏的手,说要带他去村里没人住的屋子。
一路上,黎盏观察到安水乡里其实村民不算少,约等同于大半个正常的村落,却废弃了不少连着通天巨树下的树屋。
他们很少有表情,就连说话时嘴唇也发木,只在被毫不掩饰观察时,令黎盏产生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带着压抑的闷燥难受。
更像是……怜悯。
巧巧蹦蹦跳跳,口中吟着一首曲子:
“春枯夏生,雪落停,
大火烧透九重云,
烧不尽,烧不尽,吮又青。”
调子还挺好听的,七拐八弯,很像当初他在澜沧谷时,听到那些西洲人喜爱唱的小曲。
“啊,阿荣叔叔!”巧巧招呼道。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用衣衫与绒帽将自己包裹紧实的男人,眼白几乎被黑乎乎的瞳仁占据,仅露出的一点手背枯瘦皲裂,蜡黄成一种极不健康的颜色。
就像……
像什么?
擦肩而过的瞬间,黎盏耳侧传来树皮碎裂的声音。
他猛然回过头。
方才还好端端站着的男人,似乎被什么烫着一般,奋力扯开绒帽与厚衫,顷刻间身体赤。裸,五官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旋转聚成一团,辨不清眼口鼻,更像是一个旋涡,或是老树的年轮。
他枯干的皮肤血肉就在黎盏眼前,如树皮般一块块分裂剥离下来。
咔嚓。
咔嚓咔嚓。
巧巧欢喜地拍手,眼睛像黎盏送他糖果时一样亮。
他蹲下身子,怀抱起那摊稀碎的棕黑色树皮,高呼着往空中一撒。
金钏叮叮当当相撞,天空辉洒着无数粉碎的烟花。
“阿荣叔叔凡蜕啦!”孩童稚嫩嗓音响起。
陆陆续续的,更多人被声音而吸引。
他们将阿荣绕成一圈,仰起脸颊,飘扬的碎屑掉落在发间眉梢时,露出了喜悦而与有荣焉的笑容,像是在接受美好的洗礼。
天空还在飘雪,安水乡草木苍翠,气候宜人,鸟雀啁啾不歇,环绕树冠飞行,野鹿的眼睛湿漉漉,黑水一般布满了它整个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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