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栈哼笑了两声:“阿妈,您这位浪漫主义的文艺女青年,算是秀才遇到兵了。”
夏松萝先放下信筒,拿出手机:“你知不知道人和猪的区别是什么?人会查资料,而猪只会哼哼。”
金栈的哼笑僵在脸上。
电话里,金昭蘅倒是轻笑了两声。
夏松萝找到了这首诗。
林卧愁春尽,搴帷览物华。
忽逢青鸟使,邀入赤松家。
金灶初开火,仙桃正发花。
童颜若可驻,何惜醉流霞。
看注释,大概是说,孟浩然在隐居的时候,梅道士派“青鸟使”前来邀请他。
他去往梅道士的山房做客时,梅道士正在炼丹,院中的桃树,花开的正浓。
如果能够青春永驻,长生不老,那在梅道士山房内长醉不醒又如何。
金栈手指过去,指向鹦鹉架上的黄金甲鸽子:“这应该就是‘青鸟使’。”
信客大都喜欢住在山里,他阿妈就经常使唤信鸽去送信,邀请邻居来家里吃饭。
金栈从前读到这首诗的时候,感觉这位梅道士很像他们信客。
除了他们家没人炼丹,他阿爸只爱熬中药。
金昭蘅:“夏小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打消你的疑虑,寄信人一定得按下血指纹,和青鸟羽毛结契。我们信客为你们服务的使命,才算真正成立。”
夏松萝点点头,道歉说:“金阿姨对不起,是我无知。”
金昭蘅:“这不是你的错,金二什么样子我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金栈不背这个锅:“难道不是他们特别麻烦?”
金昭蘅:“但凡跨时空传信,就没有容易的。”
金栈不和她争辩。
金昭蘅:“收件人现身了,你还不动?该去送信了。”
金栈抱起手臂,仰靠在沙发上:“收件人现在怀疑我,我给他送信,我还有命回来?”
从夏松萝的讲述中,他可以感觉到,江航的疑心和攻击性都很强。
他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金昭蘅:“那就努力打消他的怀疑。顺便问问他,当年那个刺客的杀人手法,回来告诉我。”
金栈问:“您是不是觉得,他的方向错了,凶手不一定是刺客?”
金昭蘅:“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从他口中了解一下刺客,如果可以,再帮我问问他,是怎么知道刺客的。关于咱们十二客,他究竟知道多少。”
金栈觉得她的语气有点怪:“的确有刺客?难道我们和刺客之间,真有过什么牵扯?”
金昭蘅犹犹豫豫:“我小时候,听祖奶奶念叨过,‘送达’是信客的使命,‘消亡’是刺客的宿命……总之,你先去问,及时告诉我。”
金栈实在不想去,问夏松萝:“他连你也怀疑,这封信,你到底要不要送?”
被江航亮刀子以后,夏松萝的确非常动摇,但现在她攥着手里飘红的青铜信筒……
未来的她,收集了三根青鸟的羽毛,找到信客,在信纸上按了血手印,结下契约。
这封信的重量,已经慢慢展现出了它的形状。
“送。”夏松萝将信筒递过去,“反正是你去送,挨打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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