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宇文融哪怕再怎么精明,也不能理解闻所未闻的名字,听到张岱这一问话,当即便皱眉说道。
“相公关心社稷疾困、急欲为国广用,这一份拳拳之心当真令人钦仰。下官虽只卑职下僚,感此忠勤之心,也愿效犬马之劳!”
张岱先顺手拍了一下宇文融的马屁,然后才又继续说道:“但满朝食禄之士,心持忠勤者又岂止宇文相公与下官两人?何以国事仍然如此多困?事之疾困清晰可见,在事之人不只要有忠勤之心,更要有经国之术!能得此术者,凤毛麟角,所以相公居位,实至名归!”
宇文融听到这话后,又一脸矜持的微微颔首,认为张岱说的非常中肯,忠心谁都能表,但真正重要的解决问题的能力却不是人人都能具备的。
“汴州飞钱确有几分巧思,能得相公如此称许,下官也深感荣幸。然则此业营持未久,人还未能尽识其便,钱帛岁时出入几十万贯而已。相较汴州天下通衢、客货云集之盛况,仍然差之远矣,今若贸然别事干扰,只会让人望而却步、不敢尝试,久必营生萎靡、无复兴盛!”
张岱又一脸真诚的望着宇文融说道,如今的汴州飞钱还有极大的发展空间,眼下的规模远不是其所能达到的极限,当下便给以极大的压力,无疑是在透支其潜能,急功近利的杀鸡取卵。
但这营生又不是宇文融的,他自然不会管未来还有多大的发展空间,此时听到张岱这么说,他当即便将脸一沉,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你不愿意?”
“大黄虽好,不是安胎之药!疾困虽深,亦需诊而治之。国之有困,宇文相公也已诊疗多时,诸多病症也已多有对症之药。唯今边中不安,将士争相用命以逐边功,遂使边用大增、国用为困。未知下官所言是否合乎病症?”
张岱又向宇文融拱手说道,想要解决问题那就要正视问题,明白问题之所以产生的客观因素,然后再利用相应的客观规律去加以解决。截肢固然能治疗甲沟炎,但这代价不是人人都愿意承担的。
宇文融闻言后便微微颔首,正如张岱所言,他从开元九年便开始主持括田括户等一系列的内政问题,针对国用日蹇积极的提出各种方案,也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但是边事大兴、军费激增,却让他过往的努力成效都黯然失色,也让他身上压力倍增。尤其眼下大唐刚刚经历了开元十五年和十六年的天灾摧残,今年内政民生才勉强行入正轨,便要面对这突增的军费开支。
饶是以宇文融理财之能,对此也是挠破了头皮都没有什么妥善的解决方案。所以他才将主意打到了张岱身上来,不计前嫌的对其示好拉拢。
宇文融久掌财计,对于国中耕桑商贸诸事也都大体了然,汴州飞钱是一种新兴的经营模式,而且出现不久便展现出极强的吸金和盈利能力,这正大大迎合了宇文融想要在传统模式之外开辟新财源的热切念头。
张岱见宇文融也认同自己的说法,于是便又继续说道:“天欲兴唐,群胡不安,诸方扰乱不止,唯以铁血杀之!纵或一时羁縻止戈,是贼畏我强,然则胡性凶残,难为教化,一旦形势稍变,必然复又鹊起,是为子孙养祸也。譬如……”
讲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顿,这才蓦地想起眼前的宇文融就属于为子孙养祸的胡虏后人。
东宇文氏属鲜卑族,先后为段氏、慕容所逐,直至北魏拓跋氏灭之,而后将宇文氏遣置漠南六镇,随着北魏衰落、六镇兵变,出身宇文氏的宇文泰才又崛起,建立了西魏霸府,之后其后人更建起了北周政权。
宇文融一族虽然不是宇文泰的后裔,但宇文氏总归源出辽东,也是在西魏北周时期融入关陇地区,与汉人豪族联姻结亲。
好在宇文氏已经内迁汉化数百年之久,宇文融心内也早以汉家世族自居,倒是没有感觉受到冒犯。
但他却仍对张岱这一番好战言论有些不满:“张岱文学之士,何竟如此好斗?姚宋贤相继秉国政,俱未以边功为荣,这也无损他们贤名。你祖父张燕公虽以军功进,但执事以来并不以擅弄边衅为威。
你又何以断言必以杀戮才能安边?天地之大,你知几分?近胡戮尽,远胡复生。百姓耕织所得尽输于边,岁尽全无衣食之储。轻死好斗,民生仰谁?”
“相公所言诚是至理,但如今不欲诸边安生者并非下官,而是群胡诸蕃。如今西边虽然暂定,东北两蕃却又蠢蠢欲动,几与突厥暗通,常作首鼠之态。是故国中虽不好战,亦需备战。贼知我怯,必更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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