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葳摇头:“我找大夫看过,只说是身子亏损,喝药慢慢调养。”
“调养多久了,怎么还没好?这大夫医术不行。”
沈之葳道:“那是京城极有名的孙大夫,医术极好,是我身子太差。”
裴庭风已经想好,明日便给她找皇宫最厉害的大夫。
而后,两人又是一片沉默。
分开这么多年,隐隐的生疏和陌生之感,不是一时半会能缓解的。
他动了动唇:“洛映山那样对你,葳姐为何不和离?可是心中还有他……舍不得?”
说罢,他目光紧紧地盯着沈之葳,不想遗漏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沈之葳端坐着,与他平视。
裴庭风怕是不知道,他此时的目光多有侵略性,沈之葳许久没有与男人如此亲近,有些心惊肉跳,仿佛……自已终有一日会被吃拆入骨。
耳边心跳声加剧,她察觉自已呼吸沉重几分,强忍着没有移开视线,而是故作平静地与他对视。
“别离我这么近。”
闻言,裴庭风明显一愣,随即他看着沈之葳,膝盖往后挪了半步。
沈之葳摇头:“你既然知道洛府之事,也该明白,我与洛映山已经成了怨偶。”
他用力点头。
就是,既然已是怨偶,那便不能再在一起。
沈之葳垂眸:“婉容怀了他的骨肉,此次小产,他怨恨于我,甚至我的儿子也向着他们,不喜我。”
“我对洛府,早已了无牵挂,可是……”
她话语一顿,很是迟疑。
“可是什么?”
他语气急切,心思被她的话高高吊起。
沈之葳叹了口气,凝满愁绪的双眼幽幽地看着他:“你可听说,我哥哥之事?”
裴庭风摇头。
随即恍然:“这与子渊兄有关?”
沈之茗,字子渊。
沈之葳应是。
“前两年的科举舞弊一案,当时的主考官唐文亮唐尚书大肆敛财,私下指定学子去某家书肆买来古玩字画,书肆之人顺带送其一幅字画,学子拿着字画去唐文亮府上谒拜,这暗中的贿赂便成了。”
裴庭风眉头紧锁。
科举舞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谁知,洛映山为了攀附权势,多番讨好唐文亮。唐文亮故意叫他去做了这些字画,拖他下水。”
洛映山虽心有疑虑,但唐文亮所托,他自当尽力,用尽才学。
那些字画文采斐然,学子将其送到唐府上,别人根本挑不出问题。
“后来事发,唐文亮被判斩首,唐家全族流放,至于洛映山本该被牵连,可……”
沈之葳心头一紧:“可哥哥却为了我,顶了他的罪,以致被皇帝厌恶,夺了官身。”
事后,洛映山烧毁自已之前的所有字画,还不着痕迹地更改了字迹。
后来,洛映山被皇帝看中,却怕受哥哥牵累,一直推脱,不肯帮哥哥说话,平日里也甚少踏足盛国公府。
裴庭风看着她,轻声道:“你要为你哥哥洗脱冤屈?”
“这事不好洗清,终是犯了欺君之罪。”
“我只哥哥能重返朝堂,得偿所愿,而不是终日蹉跎于正七品盐课司副使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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