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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采远远迎上前去,正要递上药碗,却见齐鹤越过她直往木柜而去,拿出毛笔和墨放在案几上。
“华采,研墨。”齐鹤头也不抬道。
她微微一愣,将碗放在一旁,细细磨墨。
齐鹤将镇纸放上,提起毛笔,洋洋洒洒写下潦草的一页,他落款时,手一颤,几滴墨水便洒在了宣纸上,弄脏了字迹。
华采连忙上前扶住他,窥着齐鹤的面色,心顿时一紧:“主子,你怎么了?”
齐鹤额角的细发浸着薄汗,面容有些苍白,浓长的眼睫微微垂着,瞧不清眸底的情绪,他抿了抿唇,淡声说道:“毒发作了。”
华采心神俱震。
距上次发作还不足一月,这是何故?
“不喝药了,不管用。”齐鹤没有理睬华采端上来的药,只吩咐道,“拿封泥来。”
“信给图环。让他封死苍南。那些出了的,你出手处理,别让他们进林晚城。”
“属下明白。”华采坚定道,“我也会为主子寻到解药的。”
“不必,无需多生枝节。”
语毕,他屈肘搁在几案上,支起头颅,微微阖上眼,轻声呢喃:“我因穆望秋明白,世无参邪,它就是毒。既然如此,我大概也知晓林萧当年为何会痛下杀手。他害我,也不过是齐思铭的痛恨刺痛了他,想找个人能与他共苦罢了。至于这毒,拖着吧,他这么多年都没死,我也赖活着。”
扎根在经脉上的毒一旦发作,齐鹤便全身痛,这种痛是持久而缓慢的,同时让人疲倦不堪。
他缓缓弯下腰,扶在桌上,凝望着碗内喝了十年的苦汁,心内突如其来一股恰似滚烫的冰凉,妄敢触碰就会落得满手乌青。
华采轻声询问:“如您先倒了呢?”
“那我只好祈求天公作美了。”
他抬起头,懒倦地笑了。
“主子,有时你显得很迫切,有时你却很倦怠,我不明白。”她微微凑前,低声问,“究竟要得到什么才好?”
齐鹤手指掐紧,连手心掐紫了也不自知,一大块陈旧而灰白的记忆碎片撞上了他的心头,夺去了他的神思。
“小鹤,娘亲再去求一次。你乖乖的。”
穆倾城拍拍齐鹤的头,说得温柔,去得决绝,齐鹤连去哪为她收尸都一概不知。
他满世界找穆倾城却找不到,于是忘记了娘亲嘱咐他要守在院子里等爷爷来,随便就跟一个抓着满手葫芦的街贩子走了。
因为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哄劝他,跟着他不仅有糖,还会找到穆倾城。
那是他颠沛流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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