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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安水乡四（第5页）
另一侧的章唯音捡回一条命，却失去了握剑的能力。
养尊处优的少宗主从高台跌落谷底，整日郁郁寡欢，他动不了段青玄，便将一切发泄在了黎盏身上。
每个人都在责怪他。
段青玄忙于修行闭关，想要有更多的力量去保护好黎盏，结果因果倒反，黎盏一日日的情绪消沉，在宗内被处处针对辱骂。
他出关的前一日，黎盏自尽于崖底。
第三次，他选择回到自己这一辈子最后悔，最耿耿于怀的时刻。
邀月宴上，段青玄想，何尝不拼一把呢？
他修为已然不低，也许在围攻之下，能有机会带黎盏离开。
刀光剑雨中，他站在了道侣身侧，看到黎盏不可思议的眼神，止不住的眼泪从脸颊滚落。
“一起走。”他说。
段青玄背弃自己一贯的信念坚持，哪怕今后再不握剑，只要和黎盏在一起，粗茶淡饭，朝齑暮盐，也足够过好这一生。
只可惜杀人偿命者，注定为世俗天道所不容。
他们还是没有突出重围。
长老将他二人一并认作叛徒，联手围攻，搏杀到力竭之际，向来胆小怕疼的黎盏挡在段青玄身前，一柄利剑穿胸而过，鲜血淋漓。
这一刻，段青玄终于看明白了黎盏当年的神情。
其实黎盏想要的，从来都是坚定的选择，他从不畏惧，愿意同甘共苦，愿意与段青玄共赴黄泉。
他只要这个。
多么简单。
……
息壤看着段青玄尝试了一遍又一遍。
几十遍，几百遍，上千遍。
好像无论怎样，他的结局都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剑尊，也总无法保护一个在画卷中看似无关紧要的黎盏，死亡变成了必然宿命，从他二人相遇那一刻起，就早早注定了分别。
每个答案都不对。
每一条都是错误。
息壤：“你还是不愿意放弃吗？”
段青玄变得茫然而疲惫，甚至好像忘了，他一开始究竟想要什么。
最后只变成一遍遍地去救下黎盏。
哪怕他们从未交集，不再成为爱人。
息壤的声音并不像一个庄重的神祇，甚至还能抽出闲心嘲笑：“算了吧，你救不了他的。”
段青玄反问：“你做了什么？”
息壤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还察觉不到吗？”
段青玄发滞的脑袋逐渐回过神来。
“你还不明白吗，你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你身上聚集了整个世界的气运，所以你总是能站到最高处，享受最多最好的资源，哪怕到了绝境也能脱身，而你的道侣却没有像你一般的气运，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死亡。”
息壤又是冷笑一声：“你自以为能改变眼前的场景与未来，有没有想过，也有同样一只手，站在比我们更高的地方，在看着你我一同如虫蚁般挣扎，却又逃不开既定的结局？”
段青玄很快理解了息壤的话语。
只要身为气运中心的自己还在，故事就会按部就班地往下走，哪怕发展有千千万万不同，黎盏也注定避不开死亡的结局。
而他甚至无法向控制着这一切的人出手。
于是四年前的段青玄，想到了唯一一个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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